娇娇弱弱,羞羞怯怯,又不失礼仪。
季妈妈瞧得很满意,做小妾就该如此低眉顺眼,方才好被正妻拿捏,随即心中又觉得很怪意,自家世子想求娶的正妻是个傻笨的,而这妾室又是个柔媚、聪明的。
她略一沉思,便笑得十分开心,想必,这样的搭配,自家夫人是极满意的,正妻是个能随意拿捏的,妾室又是个不需要上台面的。
以荣昌伯府的门楣,林诗画想被扶正?这身份就太不够瞧了。
“老夫人,您家里的娇花还真是养得极好,叫老婆子好生羡慕,打那日寒山寺归来后,我家夫人就常常抱怨,说是当年没有想多生个闺女,也好宠着娇养着。”
林老夫人笑笑,不过是客套话,听说,荣昌伯夫人当年与妾室掐得利害,可是弄死了不少妾室,到是惹得府里下人们中有沾亲带故的生了怨,后来被人暗中下药弄坏了身子,再也蹦不出一个子儿来。
所以,林威只有一个妾室,还是李玉莲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头,林老夫人是绝对不会容许有人在子嗣上动手脚,即便如此,也不知是不是林府的风水不好,林老夫人心心念念盼了多年,一直没有招来个带把儿的。
说来说去,林老夫人只顾着想孙子,而季妈妈打的是何主意,她会不知?
“说来,我
这孙女最是乖巧不过,又不是个若事生非的,虽说比上头的姐姐们小了些,这婚事还是可以提前定下的。”
季妈妈笑答:“老夫人说的是,我家夫人瞧着四姑娘也是喜欢的紧,前儿还念叨着给四姑娘置办些新衣裳呢。”
林诗语暗中翻白眼,这话说的,好像林诗画是她家夫人的亲闺女似的。
“唉,只可惜了我那大儿子是个倔脾气,他死活不同意这事儿。”
林老夫人也觉得有些可惜,虽说是做妾室,但以林诗画的身份抬过去,必定是贵妾,这生了儿子一样是比一般庶子要高贵几分,将来分的产业也要多上些,说不得,林诗画去了那府中再用心经营一番,指不定比正室活得还舒坦。
听季妈妈的意思,今儿来这里多半是为了这事,林老夫人不过是想让她先开口,到底季妈妈是代表男方来的。
“老夫人,我家夫人也有这个意思,只是,林将军出门在外多有不便,好在孩子们都还小,不如再过两年,等林将军归来后,再行定夺。”
这意思是两家先口头上约定,文书方面还是要等林威回来后再拟。
“我家夫人还嘱咐奴婢,说是府中的腊梅开得正鲜,等年下走动时,还请大夫人带了姑娘们一同前去赏花,又吩咐了奴婢,即然四姑娘这边是定下了,这礼也要按规矩厚上些。”
林诗语暗道,这大人讲话就是累,兜了半日的圈子,就是为了说明给林诗画的礼比旁人的还要重上几分?
直说不就成了?难道还有人抢她的不成?
大抵是她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林诗韵在一旁笑骂道:“小泼皮,脑筋又打结不成?”
“这孩子就是根直肠子,八成也没想明白,你四妹妹的年礼,自然是要双方都同意了,季妈妈才能把这礼拿
出来,不能冒冒失失的没有规矩,叫外人看了笑话咱们两家。”
林老夫人到觉得林诗语比起林诗韵来,心思更简单些,以前是没得对比,这一比较就越发觉得林诗韵的心思太过复杂,又埋怨起李玉莲不该把林诗韵这么早早的教会算计人。
李玉莲便是知道了也会不理会,她的女儿将来出门子,自是不能吃了亏,即如此,还不如早些拿了后院的姑娘们给她磨刀。
却不想,她把别人当成磨刀石时,后院的其她三位姑娘又怎不是把她娘儿俩当成了垫脚石,莫不是只许她算计了别人,而别人不能算计她不成?
天下哪又这般免费的午餐。
“傻丫头,只有男女双方长辈有这意思,才能结个姻亲,可不能结了怨气,姻亲变了仇家。”
在林诗画口头定亲的日子,这样子说,不是咒人家么?
林诗语呆呆的点头,然后郑重其事地对林诗画道:“四妹妹,我在这里恭喜你了,听说李世子是个满腹经纶、学富五车的才子,二姐姐在这里恭喜你了。”
林诗韵等人都真心跟她道喜,众人心中都突然生出一股淡淡的不舍,只觉得嫁人近在眼前,分别在即了。
当然,不过是一刹那的变化,随着季妈妈的话,众人的心思也不在这上头了。
“林四姑娘,这是我们夫人派奴婢给你送来的,还一再叮嘱,定要交到你的手上。”
季妈妈示意最后两个丫头把东西捧上来,头一个捧的盒子到是比几个的都要大上些,后头那个捧的正是几件绯红色的艳丽衣裙。
林诗语先是一愣,随即又是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绯色么?
这荣昌伯夫人还真是个妙人,好歹林诗画还没有与她家那个渣儿子结亲,就这么明晃晃的宣告人家林诗画是她儿子的妾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