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觉得那破妃子太可恨了,别人家的家事,她干什么要插上一手,真是吃饱了撑得慌。”
“听说李老夫人回去后,气得病倒了。”子桑宸颢伸手刮她的小鼻头,又道:“你呀,就是气人家欺负了你吧,偏又对人家无处下嘴,这回看到人家受气,你这气也顺了,是否能帮我品菜了。”
“我说呢,你兜了这么个大圈子就是为了让我有好心情品菜啊!”
“自然,你的心情若不好,就会无心试尝新菜的味道。”
林诗语先是有些莫名的气恼,后又觉得自己可笑,明明人家说得十分在理,即拿了人家银子,自然是要给人家把事办好了吧。
遂静下心来,一一品尝袁公公端上来的几道菜,又说了自己的感觉,再得了几两银子,这才又潇洒的去街上败了一回家,买了一堆吃食后打道回府。
清幽的细雨轻轻飘落,三月的垂柳悠悠摇曳,又被俏皮的春风卷起,绿了柳树,暖了春水……
在这朦胧的春意里,林诗语时常倚门远眺,企盼自家娘亲在这陌上花开时,可缓缓归来。
自正月十五那一晚府里的主子们闹开各自为政后,到也一时相安无事,林老夫人依然管着大厨房与李玉莲置气,林诗画后来查出了,当时是李玉莲故意使坏害了梅姨娘,因此,心中的恨意又添了一笔。
林诗语不过是在后面轻轻推波助澜,这后院的女人们就像着了魔似的越发掐得利害来了。
梅姨娘的肚子越来越大,李玉莲的神情也越来越诡
异。
赵姑姑陪着林诗语在门口望了:“姑娘,虽说如今天暖了,但还是莫要久吹了这门口的冷风。”
“姑姑,你说我娘亲何时才能归来?”林诗语的眉梢上结了一缕忧虑:“我知道你定要劝我安心,只是去岁末已给舅舅去信,怎地还未见回音。”
“姑娘莫要担心,许是姑娘的舅舅们另又打算。”赵姑姑一时只能这般安慰:“夫人即然在枫叶谷,自然是平平安安,姑娘切莫太过担忧了。”
林诗语叹口气,道:“我便知你会如此安慰我,只是如今已是三月初,梅姨娘下个月就可生产了,可我娘亲却依然音讯全无,叫我如何能安心。”
梅姨娘是四月的产期,苏小芸是五月产期,因此,林诗语最近很是担心。
赵姑姑见到香菜远远的打着纸伞回来,忙转移话题:“姑娘,你看那不是香菜么?”
“是呢,这丫头不是出门听八卦了么?怎地这般快就回来了?”林诗语自那次事之后,鲜少出院子走动,除却给长辈们请安,再就是隔三差五的去一回明香楼,再顺便肥一下自家的荷包。
香菜打着纸伞喜笑颜开地快步行来,远远的便听到她在喊:“姑娘!”
不难听出她话里的激动,林诗语心中一动,嫣然一笑。
待得她走近了,方才笑问:“可是我娘有消息了?”
香菜收了纸伞,笑答:“正是,姑娘,方才奴婢正好遇见了老夫人跟前的素菊,说是夫人不日便要归来了。”
“当真?”林诗语一时喜上眉梢,却是突然觉得自己心中塌实了许多,这才番然醒悟,原来自她娘亲离去后,她便心中一直隐隐有些不安,只是这抹不安被她强压在心中,又每每要与李玉莲、梅姨娘她们周旋,只不过在听到自家娘
亲即将归来的消息后,这抹不安才浮出了水面。
“可还有说旁的?”林诗语又问道,她还惦记着上回写信去枫叶谷告状的事,怎么着,她也不能白白吃了这么些年的亏吧。
香菜笑道:“姑娘,夫人来信说这一路十分平安,又有苏家二公子带着家奴护送,自是不必担心她的安危。”
林诗语却是不信,若是旁人家或许这样足够了,但却不能忘了李玉莲可是个狠毒的角色,她得了消息只怕又要动一番心思。
她面色轻松,嘴角含笑,吩咐香菜:“你便再多跑一趟,去告诉音儿一声,这些日子她可是一直寝室难安。”
苏小芸自过年后就没有再传回消息,林诗语自然是担心了,现下又得知自家娘亲不日而归,自然是心下欢喜,转而又开始担心,不知去年与子桑宸颢定下的协议可还有效?
而她惦记的人,因为最近林诗语十分配合的关系,休养了几个月后,这精神头越发好了,这一日下午,春雨淅沥沥地润湿了窗前的凤尾竹,看着春笋一个个的冒了尖,子桑宸颢一时来了兴趣,唤人取了笔墨来,于书房窗前研墨作画。
“主子!”
袁公公轻手轻脚的走进来,见子桑宸颢难得有如此雅兴,本不想惊扰,奈何事情也有轻重,只得低声轻唤一句。
一团浓墨落在了他刚刚画好的刚劲挺拔的墨竹杆上,他微微皱了皱眉,近身伺候的袁三宝一向知他的性子,今日……
“三宝,有何事?”不是急事,想来袁公公是不会在这时打搅他。
袁公公点头哈腰,低眉顺眼地答道:“西南线上有信鸽飞回,带来了一则重要消息。”
子桑宸颢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道冷冽地光芒,冷笑道:“哦?终于忍耐不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