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莲闻言笑道:“这孩子虽然胖了点,到是很皮实,打落地起,就不曾生过大病,是个有福的。”
林诗语先是抿嘴一笑,答:“谢大娘夸赞了,不过是平时好动了点,嘿嘿,哪里及得大姐姐弱柳扶风,我见犹怜之姿。”
真是的,打量她听不出是笑她胖么?
那她就添把堵吧,你家娃也不咋地啊,看看就根病恹恹的绿豆芽似的,风吹就快倒了。
李玉莲脸色微重,素墨此时已经见过林诗画,自然不会由着这两人在老夫人院门口就掐起来。
“大夫人,还请快些带了姑娘们入内,老夫人一直在家念叨,姑娘们是头一回去参加如此寿宴,可与平时的花宴不同,着实是揪着心儿。”
李玉莲闻言笑道:“如此,甚好,我这就去见母亲。”
遂转身先一步走进院内,四位姑娘按从大到小,鱼贯而入。
林府还是像早上出门时一样平静,李玉莲径直带了她们四姐妹去了林老夫人的上房。
林老夫人正倚在内堂的罗汉床上打瞌睡,年纪大了,总是精力不足,偏又到了晚上容易觉浅,一天到晚便有些昏沉沉的,更加上春困时常扰人,她更是犯困得利害,偏一沾枕头,就瞌睡全无。
听到外头有人说话,素菊轻轻推了推林老夫人。
“老夫人?老夫人!”
“嗯?”林老夫人缓缓睁开眼,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她刚好又睡了过去。
“可是丫头们都回来了?”
“是呢,老夫人,奴婢听声音像是夫人带了姑娘们来给您请安了。”
“素晴,去给我沏盏浓茶来,让我醒醒瞌睡。”
她的话音刚落,林诗语的娇笑声已从屏风后传来:“咯咯,祖母,你又淘气了。”
林老夫人面上一笑,乐陶陶地答道:“我不过是要盏浓茶吃,
又怎地算淘气了?”
“明明大夫有说过,不可让丫头们晚上给你沏浓茶,便是茶水都要少吃,你怎地又不听大夫所言了。”林诗语的人出现在屏风处。
李玉莲与林诗韵走在她的前头,一众人入了内,先给林老夫人请了安,晨昏定省,乃孝道之一。
冷月皇朝最看重孝道,男女大防可松,但孝道不可没。
因此,几人即便晚归,也依然要先来上房给林老夫人请安。
林老夫人让几人都起来,等大家落定后,方才问起李府的事。
李玉莲自然不允她们乱说,只挑了喜庆的话说了,还有一些王妃,郡王妃都去了,只是囫囵掠过了去的人中没有亲王妃,又道二皇子妃也去。
说这话的时候,李玉莲神情高傲,一脸与有荣焉。
林老夫人看在眼里就有刺,越发不喜欢李玉莲。
林诗韵暗中扯扯自家娘亲的衣袖,不明白她这段时日是怎么了?不是想明白这府里最离不开的就是自家祖母吗?
李玉莲拍拍她的小手,示意自己无事。
林诗语也不想为了李府的破事而让林老夫人不疼快,只捡了些有趣的小事说了,又挑了些林老夫人爱听的折子戏说了说,更是学着那旦角,唱着荒腔板调的曲儿,哄得一屋子人都捧腹大笑。
“哈哈,你这小泼皮,还真是太皮实了,人家好好一旦角唱的曲儿,就被你这么糟蹋了。”
林老夫人笑得直不起腰来,一边拿帕子抹眼泪,一边拿手拍小几。
林诗语却是暗中松了一口气,又道:“祖母又笑话孙女儿了,孙女儿可是费了好些心思,才记住了这些词儿。”
“二妹妹,记词儿容易,这调儿才是最难记。”
林诗韵适时的插话。
林诗语撇撇嘴,不说话,没人当她是哑巴,还这么拐弯抹角的说
自己聪明,真是的!
在赵姑姑的指点下,林诗语在宅斗上的水平真是突飞猛进。
“妹妹一向蠢笨,自然比不过大姐姐聪明,不若大姐姐来学上一段给祖母听,来个彩衣娱亲?”
林诗语狠狠的一将军!
林诗韵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谁不知道她最爱显摆优越感,又怎地可能去学那些戏子。
“你这孩子,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惹得你祖母笑得没一点瞌睡了,你信不信大娘撕了你这种小嫩皮。”李玉莲笑骂她。
只是眼里的寒光却叫人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林诗语暗中瞥了一眼,哼,莫不是欺负她娘亲不在这里?
“若是祖母真没瞌睡了,那孙女儿可是定要缠着祖母讲古了。”
林老夫人看了李玉莲,方才笑眯眯的摆摆手,说道:“我这一把老骨头经不起你的折腾,你还是快些回屋去睡吧,回去时,顺道去苍松院看看,你娘亲或许也在担心你们,还不曾睡下。”
林诗语听后,忙拉着林诗音站起来道谢,又说了辞行的话,这才先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