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莲的嘴角微微一扯,她就知道这死丫头不好说话。
林诗语见到她的脸色越发不好看起来,这才俏皮地眨眨眼。
一旁的王妈妈见此,便知李玉莲又被气着了,忙站出来道:“二姑娘,夫人来此不过是禀公办事罢了。”
她挺直了结实的小腰,莲步轻移,走到李玉莲的面前,问:“禀公?禀公是谁?又与我这闺阁女子何干系?”
清清淡淡的声音,伴着五月青涩梨香,有如少女一般迷人。
“哼,好一张巧嘴,二姑娘,今儿过来便是来查证一些事。”王妈妈得了李玉莲的提点,手一挥,便叫婆子去堵了地院门。
奈何先前林诗语丑话说在前头,如今管家的可是苏小芸,
这些婆子虽是分到了李玉莲的院子里,却不敢往狠里得罪了苏小芸。
因此,这些婆子们明显磨洋工了,拖拖拉拉参差不齐地往院门口去。
林诗语瞧了忍俊不已,这哪里来拿人的,分明是来瞧热闹的。
看来,她娘亲在这后宅之事上,还是有两把真刷子。
“哦,王妈妈如此来势汹汹,我到是想问一问,我又犯了你们什么忌?”无外人在场,林诗语索性懒得装淑女了。
“哼,二丫头,你做下的事心里有数。”李玉莲看她连装都懒得装了,气得一口银牙差点崩碎。
对于李玉莲这种老顽固,林诗语原本是懒得理的,可是,想着闲来无事,不如将就着磨磨刀吧,也好练练自己半吊子的宅斗水平。
“哟,大娘,您是想说后花园里的事,还是想说寒山寺里的事,对了,听说李世子又变卦了,不知四妹妹知道后会多伤心,大娘,你说是不是啊?”
原本,李鸿喻是要上门来求纳林诗画的,却是被李玉莲伸手一拦,给她使了绊子,让娘家那边的人暂时给挡了回去。
只是这事,她原本是行事隐蔽,不想却叫林诗语给知道了。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林诗语大概早被李玉莲给千刀万剐了。
五月的轻风,温柔地低嗅她的青丝,双丫发髻上的金流苏闪闪发光,看上去格外精神。
李玉莲被她头上的金饰晃花了眼,她瞧出地首饰是今年春最流行的,原本,她也是可以买上几套的,可是……
林诗语顺着她的目光,伸手轻轻地抹了抹自己头上的金流苏,抿嘴轻轻一笑:“大娘可是觉得这流苏好看,没法子,今年新得的庄子里春上卖了不少时疏,小赚了一笔,正好拿来买花戴了。”
这话落在李玉莲的耳中,她的心头
都在滴血,那可是一万多两白银换来的庄子啊,要是给了自己,此时别说是一套,便是十套八套都能买得起。
“哼,你也不怕咽着自己。”
林诗语以广袖半遮面,笑答:“胃大了自然不怕撑着。”
不怕撑死,就怕气不死李玉莲。
“夫人,莫要上当了,二姑娘只怕是有别的盘算。”一惯阴险的王妈妈发现林诗语自进了院门并无忧色,方才悟透了林诗语的打算。
李玉莲这才惊觉,自林诗语进门起,她就一直被林诗语牵着鼻子走了。
这样的发现,让她很恼火,她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无论干什么事都不比从前反应敏锐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老去。
“二丫头,大娘也是出于无奈,你可莫要怪大娘,府里大在小小如此多的人瞧着,我总要为了自己的儿子讨回公道。”
李玉莲的话让林诗语很想笑。
这是她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大娘?!是要为四弟讨回公道吗?”
王妈妈见李玉莲又开始打哈欠了,便知的烟瘾又犯了,忙招呼了小丫头取来了李玉莲的铜烟杆子,又从自个儿的荷包里揪出一小撮烟丝,然后很熟练的为李玉莲点上了烟。
“夫人,快,先抽上一口,提个神再继续说。”
李玉莲很满意王妈妈谦卑的样子,接过烟杆子抽了一口,言才说道:“二丫头,虽说你娘亲出身草莽,可你是真正的贵女,又是咱府上的嫡女,万万不可把那些江湖恶习带到咱们府里来。”
什么江湖恶习?
林诗语这回可是真的听得气窍冒烟:“哼,大娘,你敢说你娘家祖上没有做过贫民?”
自古以来,富不过三代,诗语书垮不过三代。
若李玉莲来自书香门弟这种千年世家,定不会如此眼皮子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