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媳妇与孙女的区别,孙女儿可以跟自家婆婆撒娇卖萌,而做媳妇的却只能规规矩矩。
苏小芸的小嘴微微动了动,话到嘴边又滑了回去:“母亲,这事儿怕是要问大姐姐了,媳妇也正一头雾水呢,这等伤人子孙的官司,媳妇不敢独断,也幸好母亲来主持此事了。”
她不过是几句话,便把李玉莲抱养的林风谨被人伤到的事给抖了出来,然后,再把李玉莲摸黑了一把。
苏小芸的话里一是说明了这事与林风谨有关,二是说明了李玉莲对林家的子孙照顾不着,若大一个繁锦院竟然无人看守照顾还在襁褓中的林风谨,这本身就说明了很有问题,只不过大家因为这林风谨被针扎的事,而一叶遮目了。
林老夫人忍不住撩起眼皮子看了她下发,心中唉叹,她原本是竭力平衡府里内院,让两个嫡媳相安无事,却不想,一个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苏小芸做为江湖上的女子,手中可是见过血的,可见,也是个不怕事儿的主。
而李玉莲养在深闺,被李府的人养出了个胆大包天的性子了。
“好了,到底怎么回事,二丫头,你且来给我说说。”林老夫人哪里听不出这是两嫡媳又掐起来了。
林诗语便把自己知道的事都告诉了老夫人,最后又道:“祖母,孙女儿冤枉啊,我学祖母原本一心向善,又怎会做出这种黑心烂肠的事来呢?”
她说完此话,哭得更是肝肠寸断。
林老夫人一见她哭,便想起自家孙女儿中也就二丫头最心直了,吃亏最多的也是她,一双老眼猛睁,精光乍现,看向李玉莲的眼神尖锐而又无情。
把手中的梨花拐一抄,狠狠地打在李玉莲的腿上,怒斥道:“当年你先进门敬茶时,我就说过了,无论你们怎么斗,祸不及子孙,你竟然敢把事扯到我二孙女的身上,你是想做死吗?”
李玉莲被梨花拐敲到小腿,顿觉小腿处火辣辣的,可是,她再也不敢明着与林老夫人呛声了,只是嘤嘤地哭诉:“母亲,事出有因啊。”
她拿起帕子本想找眼角,突然看到对面的林诗语也同样举起手中的帕子,学她的样子想去拭眼角,她抬起的手一顿,却是怎么也无法把手中的帕子落向眼角处。
林诗语就那么拿着一双干干净净的眼睛看着她,但笑不语,且看李玉莲如何继续说这事。
李玉莲对上她这眼睛,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她伸手暗中掐了王妈妈一把。
王妈妈立即会意,忙走到林老夫人跟前,说:“老夫人,
还请莫要生气,我家夫人为了四少爷可是操碎了心。”
接着王妈妈开始吧啦吧啦地说起李玉莲如何待林风谨好了。
林老夫人闻言一时难下决择,正在犹豫间,林诗语却开口了:“侍枪回来了呢!”
她的声音很轻柔,却像是扔进了湖里的小石子,顿时激起千层浪。
众人随着她的声音举目望去,发现侍枪脸色很不好的站在院门口,怀里正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被。
不用说,定是林风谨无疑。
侍枪抱着孩子从院门口慢慢走过来,苏小芸秀眉紧皱,从侍枪不大好的脸色上,她能猜出林风谨的身子肯定不大好。
“孩子可还好?”
侍枪抱着孩子走到她的跟前,轻轻挑开包被的一角,苏小芸顿时大惊:“怎么会这样?”
“怎地了?”林老夫人听到她的惊呼,忍不住拄了拐杖自己走了过来。
苏小芸稍微后退一小步,示意侍枪把孩子抱给林老夫人看。
林老夫人心里升起一股不祥,孩子从抱进来到现在,一直都不曾听到孩子有动静,她不信自己是人老眼花。
林诗语走过去伸手扶住林老夫人,叹了口气,说:“祖母,说来自五弟被抱到繁锦院起,孙女儿还不曾见过呢。”
她的眼药水上得很给力,林老夫人心下更加相信李玉莲不是什么好人了。
“快,抱过来给我瞧瞧。”林老夫人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迫切,显然,她对于大家的反应很担忧。
当初李玉莲要抱走林风谨,是她这个老婆子点的头,更何况还是林家的子孙。
侍枪抱着孩子看向苏小芸,见她点头了,这才小心地把孩子递给了素墨。
入手的感觉很轻,素墨心中一惊,她是有帮林老夫人抱着苏小芸所出的福哥儿,锦哥儿的,那两兄弟入手就像是两个称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