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语此时正倚在梨树下的竹床上,香草正给她剥着葡萄的皮儿。
香菜在一旁笑道:“是啊,可是闷了?不如奴婢们陪你踢键子如何?”
林诗语白了她一眼,问:“你想热死本姑娘啊?”
正在大家其乐融融时,一只长着老茧的手从香菜的身后轻轻地伸出来,又要落在了她的肩上。
香菜轻轻一点足,立即闪去一边,转身一瞧,却见正是着翠绿衣裙的月影。
“你的轻功到是越发好了,若非我警醒,还不得被你吓一跳再送上一掌。”
月影淡淡一笑:“自是不会让你沾着我的衣角。”
林诗语见她过来,原本还恹恹的,瞬间又精神抖擞了。
“月影,有啥事。”
没事时,月影可是喜欢藏在暗处,不大爱显身。
月影换上女装后,虽不说很漂亮,看上去也还算清秀,至少不会有种扔人堆里找不出来的感觉了,她此时接过香果手中的扇子,坐在竹床的一边的秀墩上,接着为她打扇:“姑娘,以殿下托人送来了消息,最近宫中是非颇多,他实在是抽不出空闲来。”
林诗语觉得有些奇怪,便追问:“莫不是因为我大姐姐之事而把他给牵扯进去了?”
月影一边打扇一边回答:“这个到不曾,只是边关传来了消息,说是红毛蛮子那边今年遭了旱,便提前来我冷月这边抢夺粮草,听说,
他们那里的先代可汗以被刺死,取而代之的是先可汗的第五子,我们冷月军士称他为屠夫。”
林诗语并不关心谁当了可汗,这个离在冷月皇朝京城的她太遥远,她关心的只有一个人:“我的爹爹怎样了?”
“一切安好,将军带军打仗,所向披靡势如破竹。”
“那阮将军呢?之前不是说消息不能直达天庭吗?”林诗语再一次追问。
月影略沉默了一下,又抬起头来嘀咕两句:“阮将军尚在养伤,据说是阮五姑娘亲自赴边关照料了。”
她的话到是安了林诗语的心:“香果,打发人去给音儿送个信,只说秀姐姐安好。”
香果转身自去办这差事,林诗语继续跟月影说话:“对了,可知宫中出了何故,为何他如今不能出来?”
“姑娘,殿下让奴婢把大姑娘的事说与你知,想必,今儿下午大姑娘也该回府了。”
如今三日已过,林诗韵自是该在今日回林府备嫁。
“哦?可是合适?”当日她不是没追问过,只是月影自个儿也不大清楚,因此,问了也是白问。
月影答道:“奴婢把姑娘想知道这事的想法传进了宫去,殿下便叫人传来了消息。”
说到这儿她略停了一下,又道:“这事有点不在殿下的算计之中,不知宁妃娘娘的宫中出了何故,却是让人发现了那里面的不妥,引来了皇上,结果,让皇上撞见了大姑娘与已被封为宁王的二皇子在一起,宁妃娘娘到是个狠心的,当场就下跪求皇上赐下寺庙,让大姑娘绞了头发去做姑子,也幸得贵妃娘娘求情,这才顺理成章的赐婚于大姑娘。”
“你说啥,大姐姐与宁王是这样,就这样……所以,皇上大度的赐婚了?”林诗语惊讶的嘴都合不拢。
月影撇撇嘴,显然她对林诗韵主动爬床一事很不耻
:“奴婢听殿下说过,大姑娘是不大可能是被绞了头发做姑子,一个皇上要顾及自己的面子,二个嘛,也是因为李家现在势盛,而李家老太爷又太懂讨当今皇上的欢心。”
所以,林诗韵就这样子嫁给了二皇子——子桑宸阳?
为嘛她觉得这事情太顺利了点呢?
与此同时,在宫里的子桑宸颢也是忙得焦头烂额。
“主子,要不要传讯给月影?”
“不必!”子桑宸颢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今天白天,他还信心满满的告诉月影自己的头痛病似乎好了。
可是没想到在晚上却又犯了。
“可是……”刘公公的两撇眉毛都挤成一堆了。
他的眼里倒映出一团烛火,烛火下照着的正是本该睡着了的子桑宸颢,此时他脸色苍白的伸手伸着额际,而汗水早已打湿了他的长发,粘粘的,很贴服的粘在他的额上,颈上。
而原本细腻如羊脂的蚕丝内衣早已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
刘公公唤来两个小太监,吩咐两人速去取来热水供三皇子沐浴。
待两人退下后,这才又开口说:“主子,你已有好些日子不曾犯过了!”
也正因为如此,子桑宸颢在宫中正值多事之秋时,就推延了与林诗语见面的日子,多则一个月,少则二十来天,但一直不曾出过事。
他与刘公公他们只当是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又请了太医来把脉,都说他身强体壮,却是半点病痛都不曾有。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以为自己好了,像个正常人了。”他说这话时并不气馁,相反,在他漂亮的眼睛里还燃起了火花。
是的,他有自己的生活过,有个娇憨可爱的姑娘总出现在他的眼前,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的刻入了他的骨子里。
子桑宸颢觉得,这辈子只要有她陪着,便是人生最大的快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