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菜拎着小巧的錾折枝红梅花铜壶迈步走了过来。
朝林诗语笑道:“姑娘,有何事,一大早上,你的精神头真好。”
“得了,少皮了,不就是笑话我嗓门大嘛。”林诗语浑然不在意,只是吩咐道:“你带了婆子去后门处悄悄取了席面回来,记得打赏,今儿是那家伙的生辰,他好意差人送来了席面,我便勉为其难的接下吧。”
香菜却道:“只怕都是姑娘爱吃的呢。”
左右她们院里是有小厨房的,再说了,苏小芸便是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她本就不如李玉莲那般,把男女大防奉为头等大事。
这事儿,很快就传到了苏小芸的耳朵
里。
“妈妈,这事你去办,记得把尾巴都抹干净了,原本这些又不是见不得人,只是到了有心人的口中,白的也能说成黑的,死的也能被说活。”
陈妈妈笑眯眯地道:“夫人,还是你的法子好,咱二姑娘的性子本就简单,又是个惰性子,奴婢瞧着三殿下不错。”
哪知苏小芸叹了口气:“只怕是不成的,你们多把把关,莫要让她想叉了,多识得些男子也是不错的,货比三家,她到时也不定觉得那位合适了。”
陈妈妈心中很喜欢林诗语两姐妹,小时候可是她一手带大的,看着两人,就像是看自己的闺女。
“可是眼下就这位还瞧得过去。”
苏小芸还是在做姑娘时,家中可不把她当闺秀养着,如同男子一般,任由她带着家中的仆妇行走江湖,这眼界儿自是与李玉莲的不同,她挑女婿,绝对不会只是在京城里打转儿。
“妈妈,天下何其大,当年,你我不也认为必是就近嫁在云州,哪里曾想到远嫁京城。”
陈妈妈一脸笑意,温和地说:“那是夫人与将军缘由天定,姑娘却是还小着呢,左右慢慢访着,姑娘是将军的女儿,只怕夫人的心愿只能缩小在这京城里了。”
“唉。”苏小芸低头轻轻一叹:“这话儿到是十分有理,我到是忘了我女儿的身份与当年的我不同了,你还是先把这事给抹去吧。”
陈妈妈又道:“是,不过,三殿下瞧着就是那心思,夫人还得心里有个准备啊。”
苏小芸优雅的伸手揉了揉额际,半晌后方才道:“生的儿女都是来讨债的啊,得,我去习会武也好强身健骨,免得将来会被这丫头气死。”
陈妈妈闻言轻轻发笑。
林诗语自不知她的娘亲早就给她擦干净屁屁了,见香菜已经带人去领席面了,她瞧
着时辰不早了,便吩咐了香果去备了马车。
很快她便乘了马车出府了。
而林诗韵很快就知道了她的去向。
“你说什么?今日三殿下生辰?且在宣武大街的东街头发寿饼?”林诗韵很是惊讶。
彩玉小心的回答:“是的,听说还是以皇上的名义呢!”
林诗韵气得伸手一拂桌前的茶盏,接着只听见一声脆响,上好的景德镇骨瓷茶盏摔成几块:“气死我了,这贱种居然把这事瞒得一点缝都不漏,我就说她这几日每每早出晚归,原来是在帮三殿下,哼,还敢打着孝敬祖母的幌子!”
“姑娘,这下怎么办?”彩玉不无担忧的看向自家主子。
林诗韵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镂空飞凤含珠金步摇,这是她出宫时宁妃赏的。
她想起宁妃说起这金钗的神情,是那样的不舍,说是她的一位好友所赠,如今到是用不上了,便送予林诗韵了。
彩玉见她想得出神,不由喊道:“姑娘,姑娘?”
林诗韵本就生有七窍玲珑心,只听她悄声吩咐彩玉:“还能怎么办?想来守王这会子怕是知道了,对了,你对外说我这阵子苦夏得利害,见着这太阳就头晕得利害,只得在家中歇着。”
这是闭门谢客的意思?
彩玉神情十分紧张,道:“姑娘,守王不会因为这点子事就怪罪于你吧。”
“谁知道?守王?哼!”林诗韵永远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对她而言,侧妃的这个位置所带来的好处,远比守王更实用:“要是能叫皇上退了这赐婚该多好。”
“姑娘,你说什么?”彩玉没有听清楚林诗韵的低语。
林诗韵摇摇头,并不想回答彩玉:“没什么,我只是说,娘亲昨儿晚上送来的那几个铺子,似乎盈利不大好,我打算回头找殿下借几个人来清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