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但凡清白的勋贵之家,哪里有正妻未入门,这贵妾就先纳进门的事呢?
林诗语的小嘴勾勒出一个粉红的小月牙,眼尾微微上翘,看得出她的心情很好,并不曾因李鸿喻的到来而坏了心情。
香果觉得即然自家主子如此重视林诗画的亲事,便决定亲自跑了一趟翠竹楼。
翠竹楼比往年到是繁华了不少,门前也种上了几株蔷薇,院门口也有了两个守门的婆子。
远远的见到她过来,点头哈腰的朝她笑说:“今儿刮的什么风?怎地把香果姑娘给吹到了这院里。”
香果笑答:“是姑娘差我来办事,四姑娘可在院子里?”
她一问,那守门的两婆子争先恐后的连连答道:“在,正在屋里避暑呢,老婆子这就去通禀姑娘。”
香果眉头微皱,啐了她一口,说道:“好个没规矩的婆子,你个守门的跑去做甚?还不快叫了小丫头随我走一趟。”
这守门的婆子挨了训也不恼,只是笑嘻嘻地唤来了小丫头,又叮嘱了她好生伺候着香果。
香果对于她的恭维也不在意,自苏小芸成为当家主母以来,这后院里的下人都很有眼力劲儿,全都奉承着她们二房这边了。
她来到西屋廊下,领路的小丫头便在廊下禀明了。
正屋依然是梅姨娘住着,原本林诗画用的东厢房如今也给了林风谨,而林诗画如今已搬到了西厢房。
屋内响起林诗画轻柔娇软的声音:“快些请了香果姐姐进屋来。”
不时,便见到小红挑了帘子出来,笑道:“咱姑娘有些中暑了,这会子才刚好点。”
香果一边准备进屋,一边答道:“可请了大夫?”
“请了,只是说让少晒的太阳。”小红一边热络的请她进屋,一边帮忙打起帘起。
香果一进屋便觉得屋内又热又闷,遂问道:“不是
分了冰块给你家姑娘么?”
小红的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感觉到香果探究的目光,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姨娘担心热坏了五少爷,姑娘便把自己的份例给均了些给他。”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梅姨娘当初那般护着林诗画,如今有了后却是更把林风谨奉着小祖宗,想想也就懂了,林风谨才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而林诗画迟早都要嫁出去的。
她突然觉得这后宅里的女子莫过于“悲哀”二字,又有些烦恼将来嫁人了,是否也会遇到这样只看重金孙的婆家。
小红见她一时不说话,想了一下,又道:“只是京城里的冰卖得太贵了,我家姑娘却是舍不得。”
香果心里本来就烦,此时不免生了恼意,答道:“你这话莫不是想叫我家姑娘当冰窑,她的也将将够自己用,便是我们这些丫头们也只是在守夜时,将将跟着享用了点。”
“小红,住嘴,二姐姐已经帮了我不少了,我们怎能为了这些小事而去扰了她?”
林诗画妙曼的身姿从月洞门后转了出来。
香果心中冷笑,这四姑娘当真不是什么好人,自家主子如此帮衬她,却是还为了这些冰而算计自家主子,真是贪得无厌。
林诗画见香果脸有不愉,心中暗道,糟了,小红事没帮成,反而怕是引香果生气了,忙道:“香果万莫要往心里去,这丫头有嘴无心,二姐姐今年让我赚了不少,我感激都还来不及呢,哪里肯用这些小事去烦她。”
“瞧四姑娘说得,我家姑娘可是把姑娘当同胞妹子待,这不,我家姑娘差我来告诉四姑娘,好事近了。”
香果的话让林诗画面上一喜,她自然知道香果话里的意思:“二姐姐她?”
“是李世子找上门来了。”香果觉得,自家主子这次变仁慈了,大抵是为了二
夫人,毕竟她是当家主母,有些事不能落了外人的口舌,不能让外人道二夫人不慈。
“啊,他来了?”林诗画原本洁白如玉的小脸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粉红,接着渐渐烧起来,到后来两颊红得如同天边的火烧云。
香果早就知道林诗语的打算了:“小红,还不快扶了四姑娘进去好生打扮一番,莫要叫李世子等急了。”
林诗画狡猾,再有心计,也不过是算计着自己的婚事,林诗语便满足她这一点,也好叫她在出嫁前安生点,至于到了荣昌伯府后,把他家折腾得鬼哭狼嚎也好,还是把李鸿喻榨干也好,林诗语表示,她只坐着吃茶看戏。
小红一听,忙扶了林诗画去了内室,香果在外等了一会子,见到林诗画由小红扶着从室内出来,不由眼前一亮。
只见她浅粉银纹百蝶穿花广袖深衣,细腰紧束,下罩鹅黄玉白兰水烟裙,双丫发髻上桃花珍珠钗,到是衬得青丝乌碧,一缕金流苏随着她的莲步轻移而摇曳不停,弯弯的柳眉,小巧的琼鼻,娇羞怯怯,别有一番勾人体态。
香果暗叹,难怪自家姑娘会多护着她,便是这般娇娇柔柔,弱不胜衣的样子,端是勾起了男子心中最深处的欲望。
比起林诗韵媚在明处,林诗画的媚是在骨子里,媚骨天成说的大抵就是她这种人。
她收回自己的视线,甩着帕子笑道:“哎哟哟,四姑娘这般一打扮,咱都瞧花了眼,差点儿认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