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夫人的面色有些动容,她知道李玉莲还真是受了委屈,当初林威本就不愿娶她,是自己强逼着他订下的亲事,说来,李玉莲在这一点上无错。
“好啦,不要想那般多,威此去也快一年了,想来不久后便能班师回朝,到时,他也能缓口气,你现下最重要的还是把身子骨养好了,旁的都好说。”
林诗韵一见林老夫人死咬不松口,捏着帕子哭哭泣泣的走到床前,伸手握住李玉莲干枯的手,说:“娘亲,呜呜,你莫要动气儿,祖母都是为了你好,你可得想开些啊。”
李玉莲张了张嘴,说:“我想见我娘家嫂嫂。”
林老夫人的脸色又是一变,不用说,林威不在家中,林老太爷又是年迈,这李玉莲的娘家正兴,虽说林府不怕她家,可到底要生出不少事来。
她正想劝说,哪知林诗韵已快一步答道:“娘亲放心,女儿一早就按您的吩咐,差人送信去李府了。”
林诗语在一旁看了目光越来越冷,是不是等下公孙氏很快就要到了?
李玉莲这是想要翻身了么?
她一时却是摸不清李玉莲走的是什么棋,只能耐着性子端坐在那里装乖巧。
后又安慰自个儿,这是林府,李玉莲的手便是再长,也不能把林府翻个底朝天,否则,她李家休想在京城里立足了。
“什么,你已经差人去了李府?”林老夫人的眼里含有不信,怒火,与责备。
林诗韵无辜的眨眨眼,又乖巧的说道:“孙女儿当时见到娘亲的样子比这会子还要难看,面色发青,唇无血色,孙女儿一时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娘亲说想见见舅娘,孙女儿想着或许是娘亲思家了,便差了人去请了舅娘来陪着说说话,幸许这样,娘亲的病就会好些了。”
这话里话外都是她满满的一片
孝心,林老夫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开口喝斥她的不是。
这才是林诗韵最狠的地方。
林老夫人看看一向乖巧、讨喜实则贪得无厌的林诗韵,这孩子是打小就在她身边长大,原就身份娇贵,想着她的娘家是书香门第,将来必也会是知书达理,不想,李家人的心机太深,把这孩子也给带歪了。
转而又看了看坐在末尾的林诗语两姐妹,虽然皮实了些,但那两孩子是打心眼里孝敬着,不像林诗韵尽做些表面功夫。
一旁的苏小芸笑了,说道:“你索来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你该先禀了府里的长辈们,你外祖父、外祖母也年纪大了,莫要动不动就惊扰了两位老人。”
你不是要表孝心吗?连什么病都不查清楚,便那般心急的去送信了。
林诗韵打的什么主意,目前还没看出来,只单单越过府里的长辈而先送信给李府的人,本就不对。
只见她眼眶儿一红,哭道:“祖母,二娘,本来娘亲病重,是该先打发了小丫头禀明,只是我一时慌了神,乱忙乱忙的,也不曾想那般多。”
“是啊,母亲,我儿可怜一片孝心,她原就不经事,哪里经得起这般的吓。”
李玉莲歪在床上,有些恼火林老夫人的偏心,更是怨恨苏小芸有意为难林诗韵。
林诗语在一旁瞧得真切,心中冷笑不已,莫非,要等自家娘亲被她挤下当家主母的位,合了她的意,才觉得自已这一房没那么碍事?
“祖母,大姐姐一时心急了,只是眼下怕是那边要来人了,怕是李大夫人心中十分担忧,还是得先差了人去送个信。”
林老夫人看看一向很跳脱的林诗语,觉得她这话说得很有理,当务之急,还是要想想如何应对李家来人。
“二丫头说得对,当务之
急,是先差人去送个信报个平安才是正事。”
林诗语的这话无疑就是先压住李大夫人的火气,不想让她来府里闹事。
她可是一点都不怕得罪了林诗韵,早在之前,两房已是水火不相溶了,左右也不怕多这么一根刺。
苏小芸明明听见了,但也不管这些,任由林诗语说,只是李玉莲平素与林武之妻石氏交好,大抵都是书香门第出身,石氏惯来看不起苏小芸与庶兄林严之妻钱氏。
她原坐在那里旁观,如今见得林诗语这般伶牙俐齿,很是看不惯,觉得她是明着欺负了自己的大侄女。
“二丫头莫要混闹了,你大娘病了也算是大事,你祖母本就忧心,切莫再为此事节外生枝,不然,你祖母只怕又该急了,就算李大夫人过来,也不过是瞧瞧你大娘如何了,也好回去告之家中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