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氏听得入神,不觉自己的手背一疼,低头一瞧,却是李玉莲正抓着她的手,而指甲已经扎到肉里了,气得她粉脸一青,恨不得立马就甩手不管了。
又心疼自己手背怕是要淤青了,暗中把手帕往手上一搭,又用另一只手在上面用力一拧。
挨了疼的李玉莲这才反应过来,讪讪地伸开了自己的手。
林诗音瞧着这绸儿闹得
不像话,虽说是为了自家主子,但这闲心未免操得太大了,正想着是不是该提醒自家娘亲,把这绸儿给拉出去。
不想,绸儿又猛地朝林老夫人磕头了。
“老夫人,奴婢,奴婢还有一事要禀,原本奴婢在门外并非是要偷听的。”
林老夫人知道这绸儿是一根筋,认死理儿的,便道:“起来回话吧。”
素墨和素菊连忙上前把她挽起来,绸儿这才拿帕子摸了眼泪又道:“老夫人,你这回可是要给咱夫人做主啊。”
说这话时,又是一阵悲从中来,哭得稀里哗啦。
林诗语不知为何只觉眉心狂跳,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林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说道:“说吧,到底是何事?”
“奴婢原是在犹豫是否该跟老夫人说的,只因主子交待过不让声张。”
“哦?!”苏小芸秀眉一挑,似笑非笑的在李玉莲与绸儿之间扫视。
无形的压力叫绸儿肩膀一挫,小心的缩成一团。
林诗语瞧着心头直冒火,这是几个意思,她娘亲有那么吓人吗?
原本不吱声的石氏突然开口说道:“哟,莫不是大嫂又吃亏了吧!唉,绸儿,我早就说过了,你们家主子心底善良,你们这些做丫头的却是要盯着些,莫要叫一些上不得太台面的东西坏了事。”
这是在指桑骂槐,说的大抵是苏小芸这一房,论出身,苏小芸虽是平妻,但她是江湖儿女出身,林诗语等人,在身份上自然要很矮上一节。
林诗语对于她的话嗤之以鼻,金陵石氏与李氏一族颇有渊源,石氏这样说并不出乎林诗语的意料之外。
“三弟妹,让这丫头先说吧,还是要听过了才知道是怎地回事。”开口的是庶二子林严之妻钱氏。
石氏原本的笑容一僵,暗恼钱氏不识抬举。
钱氏却是不怕得罪她
的,自己父亲为守备,走的是武官一系,而金陵石氏与李氏一族皆是走科举出身。
林老夫人对于两个媳妇之间的暗斗却像没瞧见似的,只是示意绸儿继续说。
“这事儿还得从昨儿晚上说起,原本咱姑娘忧心夫人的身子,便时常得了空闲来陪着夫人,昨儿晚上到是聊得晚了些,奴婢瞧着夫人心情尚好便未多劝,哪曾想到了半夜时,听到夫人在屋里大喊。”
绸儿说到这儿微顿了一下,见屋里的主子都竖起耳朵听她说话,又道:“奴婢本是值夜,听得夫人大叫只当她是又做恶梦了,便急忙穿了鞋跑进屋里,不想”
她回头看了李玉莲一眼,见她微微挥了挥手,这才又看向苏小芸,说道:“二夫人一向主家理事,还请给咱夫人做主,追回丢失的头面。”
“你说昨晚上大媳妇的房里闹贼了?”
这话怎么都不能叫人信服,林老夫人一双老眼仿佛要戳穿了绸儿。
林府虽不说如皇宫那般固若金汤,可她林府好歹是武将之家,便是家丁也有几把子力气,甩开了膀子也能打翻几个壮汉,一般的小贼又岂敢来家中偷摸,不要了他的命已是祖坟开了缝。
绸儿眼见众人都不信,无奈之下又看向李玉莲:“我家主子也是因着这事惊得走了魂,今儿早上便不大舒服,不想早饭后越发严重了。”
林诗语只觉这绸儿前言不搭后语,即是丢了东西为何不大声嚷嚷,院里值夜的婆子又是做甚用的?
再说了,即丢了东西,为何不报官,又或是即时叫人知会家中其她人。
她正狐疑着,那边林诗画开口了,声音细软如同三月春风轻拂杨柳:“这事好生蹊跷,即是丢了东西,你们这些丫头为何不即时声张,也好叫府里的家丁们好生寻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