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李文博与李博文昊时常过来这边玩耍,再加上林诗韵又是个会来事儿的,对她的这对表兄很是敬重,凡是得了何好物,都会邀了来府中观赏,一来二去,李文博两兄弟自然是经常出现在李玉莲的院子里。
“那绸儿生的跟个白嫩馒头似的,瞧着就想咬上一口,真没想到,这李家大少爷原来是个喜欢吃肥肉的。”林诗音一边笑着说,一边趴在桌子上拿小手猛拍桌面。
“音儿!”林诗语翻了个白眼,自从自家妹妹开了个书局后,以前纯真善良的妹子一去不复返,而现在的是个外表像小绵羊,内里却是颇有成算的姑娘家了。
她懒得理自家笑得跟疯婆子似的妹子,转头又问香菜:“那李家大少爷知道这好事么?”
香菜答道:“自然是知道的,不过真看不出来,那李家大少爷是个软骨头,要我说,那种男子便是家业再大,要来有何用?什么事都是她娘老子做主了,自已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林诗语问道:“这又是怎地一说?”
“哼,绸儿是大夫人院里,弄出这种肮脏事来,大夫人怕是藏都来不及,自然不会到处宣扬了,便是院里的婆子们都不知道,这事儿,还多亏了玉蓉呢。”
原来,香菜本来是没有打听到,便顺手拿了林诗语赏她的料子找个借口拐去了翠竹楼那边,要说打听消息,还是这边的最全。
她找了一个嘴碎的婆子请来帮忙裁料子,又有意无意的说起这料子的来历,只道玉蓉是个毛手毛脚的,好在自家姑娘是个心善的,瞧不得她伤心,便又挑了块料子给她。
虽说这料子已不时兴,但却很适合香菜。
那婆子见了心底羡慕,只恨不得自己再年轻过三十岁,也好凑到姑娘们跟前讨个好。
待那婆子裁好了料子,
香菜又取了碟点心让她带回去给自家小孙子吃。
很是凑巧,那婆子就住在了玉蓉娘老子家隔壁,这事儿自然是在吃早饭时传到了玉蓉的耳朵里,待林诗语等人去苏小芸那边蹭早饭时,玉蓉找了个借口叫人去寻了香菜出来。
“香菜姐姐,你总算过来了。”玉蓉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焦急。
随后,她就把偷听到的事说了一遍,又道:“我见着绸儿姐姐怕是死心了,孩子没了,总个人也闷不吭声,便是走路都不带声音,冷不丁出现在人后,着实是吓死人呢。”
香菜觉得这事儿没道理李玉莲不知道,便又问玉蓉:“大夫人怎可能不知此事?”
玉蓉道:“哎哟,虽说绸儿在大夫人跟前伺候,但那也得看是对谁,李家大少爷,能是一般人家的子弟吗?更何况,他还需博取功名,又怎地会在这节骨眼上坏了事?”
香菜又道:“可是事情发生也不会是一两天,难道大夫人一直不动声色?”
“说来奇怪,绸儿与李少爷的事,便是咱院子里的人都不知道呢!”玉蓉可以肯定的回答,她又仔细想了一遍,当真是院里一个人都不知,而她,之所以知,还是因为不小心偷听到缎儿与锦儿抱怨绸儿心机重。
香菜冷笑,说道:“你是运气好,若是被那缎儿瞧见,指不定怎么编排你呢,绸儿哪是心机重,要我瞧,定是那李少爷迷上了她,要说心机重,十个绸儿抵不过一个缎儿呢,教你卖个乖,以后见了缎儿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装傻充愣,可知?别银子没捞到,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了。”
玉蓉闻言惊出一身冷汗,又重重的谢过了香菜。
林诗音听到这儿把两个眉头拧得死死的,说道:“李家大少爷搭上绸儿,而院内的人却不知情,不,不是没人知
情,至少锦儿、织儿、缎儿,她们三个是知情的,而她们三个知情,就可推出大娘定是知情的。”
“应该是大娘,不,不止是她。”林诗语随即摇摇头,又说出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林诗音脸色一变,咬牙道:“我就知道,咱姐妹几个,就数她的心思最多,心机最重,算计最利害。”
林诗语抿嘴一笑:“水来土淹,兵来将挡,你如此按奈不住,仔细着了别人的道儿还不自知。”
林诗音气得直跺脚:“哼,我这是说她不是个好东西,哪次我们这房遇了难事,背后不都是有她的手笔,偏她极精明,做事从来不留首尾,我们便是疑心是她,也捉不到她的把柄。”
她气急败坏的端起茶盏牛饮而尽,方才爽快的拿帕子擦了擦嘴,说道:“罢了,我也不去猜了,左右是她又在算计些什么。”
林诗语没好气地笑骂:“你气个甚劲儿?没得跟自己过不去,仔细气多了,会变老的。”
林诗音一听急了:“我才十三岁,要是老了怎么办?”
说完急忙站起来朝林诗语的内间跑去,香果在一旁没忍住,笑道:“姑娘,看你把三姑娘给吓得,哪里会那般容易老。”
果然,内间很快传来林诗音的笑骂声:“姐姐,你还真是的,怎地能骗我呢,明明没有变老嘛。”
林诗语在外间听到林诗音如黄鹂鸣翠谷般的清脆声音,笑眯眯的慢慢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