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他又提起了另一事:“昨晚差人去打听香菜等人的下落,回来的人说她们并没有进城,想来还在大漠里,不知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是先等上两日,又或是连日起程前往乌梁。”
林诗语有心想前往乌梁,只是脑子到底转了个弯,开口时便听她说道:“不如先休整两日,大家一路在大漠里着实是累坏了,而且就着这两日正好,或许能等到她们也说不定。”
只是,她说这话时,心里完全没底。
她的这提议子桑宸颢到无所谓,左右他就是出来专程寻他家的小胖墩的,如今人在眼前,她去哪儿,他自然是在哪儿。
同样,这话也合了昭信小将军的意,自己的手下在大漠里已经辛苦了几个月,也想借着在这关城休整一下,好好的喘口气。
转眼又过了一日,这日,林诗语正无聊的趴在二楼栏杆处望着院子里发呆,一大早上,昭信小将军不知去哪儿了,子桑宸颢更是没有见着影儿,剩她一人无聊的在驿馆里数蚂蚁。
“姑娘,不若奴婢陪你出去散散心?”
“不好,咱俩出去,独留香草一个人在屋里,好无聊。”林诗语把头摇得跟拔浪鼓似的,好歹香草是为她受伤,怎么着,她这个当主人的也要表表心意,也好慰慰这丫头的心。
香草在屋内躺着,一身的伤如今也好了个五五六六,只是不能太过动弹,一不小心,刚愈合的伤口又要炸开了。
听到她如此说,只感动的就差把心掏出来表忠心了,越发觉得自己的主子是个值得忠心的:“姑娘,奴婢无事,正好躺在屋里小睡一会儿,先前小二送的早饭有点早了,吵醒了奴婢,如今正好睡个回笼觉。”
林诗语在外头听得急了,忙喊:“啥都好说,你别说这么
多话,大夫说了,要你静养着呢,回头小二把药熬好了送上来,你得全喝完,这样才能好得快。”
别以为就她这官家姑娘怕药苦,其实做为下人的香草等人一样不爱吃药的。
“哼!”
林诗语的头顶传来一道娇蛮的声音。
她趴在栏杆边侧身欲仰望来着何人,却又听那人很不客气地说道:“假惺惺。”
一头小辫子,身着七彩精丝绣纹镶毛长红袍,额前挂着一串由绿松石、红珊瑚、蜜蜡珠组成的抹额,抹额的正中间又有两个一大一小的双月牙饰物,在大月牙上镶着红珊瑚,红珊瑚上又缀了金牛头。
林诗语头一回看到如此华丽、粗犷的装扮,心下十分惊讶,对方显然也是出身贵族。
秋菊上前挡在林诗语跟前,问道:“这位姑娘,我家姑娘关心自己的丫鬟有何错?岂是一个‘假惺惺’就能抹杀的。”
岂知这少女十分难缠,刁蛮地双手叉腰,昂起自己的小下巴:“小小女奴还不配跟我说话,滚一边去。”
来者不善,林诗语伸手轻轻拔开前方的秋菊,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不过是一刹那,贵气天成的气势呼啸而出,半点都不输对方。
“就你这德性,也就配跟我家女奴说话。”
对方不讲理,林诗语同样伶牙俐齿。
眼看着对方气红了眼,一副不共戴天的仇人样,林诗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她有那么招人恨吗?
“此人你认得?!”
对方一抖手中的白绫,林诗语把小脑袋凑了上去,一瞧,原来是子桑宸颢,着实是画得不怎样了,她暗中评头论足了一番,觉得这眼神儿没有画出他该有的韵味,要更骚一点,媚一点,勾魂一点。
而神情也不像,人家明明就是一妖绕美少年,怎地被这画匠一画,
总个都死气沉沉,活脱脱像是中年版的子桑宸颢了。
林诗语欣赏完后,坦然地把双手一摊:“不认得哎!”
谁知道这女子什么来路?她凭什么要把自己人卖这样一个没礼貌的人。
这红衣少女先是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番,暗思都说中原男子喜弱不胜衣的女子,且好平胸,眼前的女子生得珠圆玉润,胸脯大如马奶,身材结实,眼睛到是十分有神,瞧着到与大家传言的不一样,想来三殿下是不大可能瞧得上这样的货色。
她挥起手中的圆月弯刀朝栏杆上猛的一砍,咬牙切齿地说道:“最好别叫我看到。”
林诗语瞧了瞧那被砍缺口的栏杆,小心的挪了挪脚步往里靠了靠,此时,栏杆处太危险,她还是不要作胖美人倚栏远眺状了。
后又觉得此少女实在无礼极了,扰了她发呆。
原以为那少女泄愤后会自行离去,岂知,她不过是回身走了几步,忽又折转身来,气势汹汹地奔至她跟前问道:“不对,我家奴可不会撒谎,他即说亲眼见到你们一起入了这驿馆自不会有错。”
林诗语的视线扫了一眼她手中的那把寒光闪闪的弯刀,伸手摸了摸后劲,她相信,这么麻利的刀,能一下切断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