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商昭信正是安亲王的小儿子,当年,他出生时,安亲王早已败落,是在圈禁时与自己的一位侧妃所生。
为了让商昭信的大好韶华浪费在那小小的四合院里,安亲王通过旧部暗中把自己的小儿子送出来,最后,又安排让同样姓商的冠军侯夫人娘家的一个堂弟接受了商昭信,对外宣称是自己的亲儿子。
为的,就是让商昭信借着壳子能过着正常的生活,在安亲王的心里,大抵最对不起的,就是在被圈禁后生下的小儿子,也是他最疼爱的儿子。
这事儿,他没想过要瞒着当今皇上,安亲王府里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商昭信出现在冠军侯夫人娘家时,当今皇上早就收到了消息。
到底是自己的亲侄子,又是已经过了那血雨腥风年代才出生的,当今皇上为表仁慈,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便是这样,提点,更是暗中指点他投到了擅长带兵打仗的林将军门下。
子桑宸颢不敢去想自己的小胖墩,每每一想起,他就有锥心之痛,比多年伴随的头痛有过之。
“母后,你可知儿子的头痛病为何能好?确切的说并不是好了,只是暂时没有发作罢了。”
皇后面露惊色,急切地问道:“怎么,难道你的头痛病不是治好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认识林家二姑娘已有数年,当年她不过是一娇憨的小家伙,可记得我小时候因为不喜待在宫中,每每从噩梦中醒来便心情烦躁极了,但凡不如意,便会叫人拖出去把人砍了。”
“怎不记得,当年我与你母后可为你担忧得头发都白了一大半,你莫非小时候就认识她了?”接话的是这位处事
不惊的皇帝。
“是的,只是那时候觉得她挺顺眼的,一个三四岁的小丫头,居然能瞒过府里上上下下跑也来在外面玩,也不怕被人拐走,那时候,儿臣只是觉得她好似曾在哪儿见过,后又想,即是将军府的嫡女,多半是因为见过林威将军,因此才觉得眼熟。”
他说到这儿伸手捂住胸口,就是这儿,就在这里,先前在大殿上听闻她被赐婚,他的胸口像是被猛的撞出个大洞,只要一想到她,这个大洞就如同被狂风撕绞,痛得他只想昏过去,偏生那知觉又是如此清晰,自己是如此清醒。
“可在她五岁后,我便没有机会再见到她了,一个是自己莫名的病症缠身,另一个就是当时我已经开始暗中当差,无暇再去找她玩,直到她十二岁那年”
杏叶烧黄,秋风卷起。
他在金色的银杏林里见到了她。
只是一眼,他便辨认出她便是当年的那个雪团子。
略显稚气的她已有如同含苞待放的牡丹,是那样的明媚、耀眼,比起那些如同细面般的美人,她更多了一份活泼与灵动。
当年稚嫩的青涩已渐渐随着年华流走,如今玉容已生出丝丝妩媚,勾魂夺魄,却又只让人觉得明珠生晕,美玉莹光,毫无渎猥之心。
更叫他难忘的是那一双灵动的星光水眸,一望千年,他似乎等她许多年了。
子桑宸颢从回忆中醒过来,看自己的父皇母后都惹有所思,凄然一笑,说道:“正如你们所猜测一般,我与她之前或许早在前世就已命运纠缠,所以,今生才会在我被病痛折磨得快发疯时,她出现了,刚开始,我误以为是她身上淡淡的梨香叫我心安。”
“梨香?”皇后突然想起来,说道:“经你这么一说,我
才明白,原来那淡然雅致的香气,是梨香,莫不是她就是解你病痛的良药?”
皇后说完秀眉紧蹙,此事太棘手了。
“是,没错,每每病痛来袭时,我只需要与她见面,哪怕是说说话也好,那病痛就如同见了阳光的雪,化得不剩一点,因此,儿臣为了一已私欲,便诓了她,知道她素来爱美食,便请了她去我开的一间酒楼里给那些大厨们指点,但凡菜里有什么不对的味儿,即便是一丁点,她也能尝出来,借着请她帮忙品菜,儿臣这才能时不时的见上她,才能在心境上慢慢的正常起来,若非遇上她,我想,大概此时早已疯魔了,而父皇与母后只怕已经把我关在安庆宫里了。”
皇后听闻后脸色苍白,久久不能言语,她这一次好像真的做错事了。
“母后错了!”
原本,她听得宫人说自己的儿子喜欢上林家那个二姑娘,心中甚觉可惜,后来,便有人在她耳边时常提起自己小儿子有多在乎那个小胖墩,做为一个疼儿子的母亲,她是愿意看到的,可是做为当今皇后,她又不得不做出让儿子伤心的决定。
“还有,为何父皇与母后任谁不选,偏偏选中了昭信哥哥,他对她的心”
子桑宸颢说不下去了,只提起她,这心就如同被人用利器在挖一般,痛得他无法言语,痛得他不想再想起他与小胖墩之间的事,可他偏要逆天而行。
老天叫他被命运捉弄,他偏不信老天,即便是捅破了天,他也要把自家小胖墩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