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前走了些,坐在床榻边,靠近他。
一勺勺喂。
这次某位太子殿下倒是很配合。
不嫌苦、也不嫌伤口疼了。
她喂,他便喝。
清晨柔和的阳光自窗柩偷溜进来。
静静洒在房中。
将床榻处的二人静静笼罩。
谢临珩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直到一碗药见底。
虞听晚将药碗放在一旁,正要起身,他却倏然握住了她手腕。
他力道不重。
但也不是很轻。
完全不似,他口中重伤到连手都抬不起来那般虚弱。
虞听晚垂目看向自己手腕。
眼尾似轻挑了下,抬头,看着他问:
“殿下不是疼得抬不起手?”
虞听晚很明显感受到,她这句话一出,他手指僵了下,旋即,他松了大半力道,但手依旧没松开,哪怕只是松松搭在她腕上。
“待会儿有安排吗?”他问她。
虞听晚如实说,“没有。”
他轻抿了抿唇,敛眸直视着她,道:“那留下来,陪着我。”
虞听晚同他对视。
片刻后,她想到之前的一件事。
没直接回他,先问道:
“殿下先前说,太子妃的册封典礼取消了?”
谢临珩喉咙动了下,声音闷沉了些。
“嗯,你不是不喜欢待在皇宫吗?”
“我不会再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我们的婚约也不作数了,以后不用再躲我,但是……”
他顿了顿,握着她手腕的动作,不自觉紧了一瞬。
“公主殿下能否看在这点救命恩情的份上,在我伤好之前,多陪我些。”
他似是怕她不应,话音刚落,便又接着承诺:
“我现在重伤,做不了什么,也不会对你做什么,诚如你所说,我们反反复复纠缠这么久,早就应该,让一切回归正轨。”
“在我伤好之前,你多陪陪我,就当作——还这份恩情了,如何?”
虞听晚静静看他一会儿。
冷不丁地问:“谢临珩,你喜欢我什么?”
他扯了扯唇,“喜欢一个人,哪需要理由?你先前不也喜欢宋今砚,你又喜欢他什么?”
喜欢他什么?
这个问题,让虞听晚沉默下来。
她喜欢宋今砚吗?
当初,她应下婚约,答应嫁进宋家,真的是因为喜欢吗?
在一切没有改变之前,那场宫变亦没发生的时候,建成帝为她择选驸马的那段时间,她也曾想过,她未来的夫君,是什么样子的。
那个时候,她想,她未来的夫婿,最好是像她父皇母后那样,没有三妻四妾,没有夫妻离心,夫妻伉俪,彼此陪伴相守一生。
当初定下宋今砚的时候,她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宋今砚身为宋太傅嫡子,样貌好,性情好,才学佳,在一众世家公子中,是出了名的谦逊温雅。
不管是家世,还是能力,在皇城的世族公子中,他都是佼佼者。
所以那时,建成帝定下宋家时,她并未反对。
至于宫变后,她仍旧选了宋今砚,大部分原因,是她想要离开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