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起经历了荣华,也一起经历了跌落云端的苦难。
魏茵在嫁入司家后,执掌中馈,相夫教子,司家位居显赫、荣华加身、尊为皇亲国戚的那二十多年,司家如日中天,但她从不曾骄奢跋扈。
在司家落难后,也不曾怨天尤人,更不曾抱怨过任何人,始终陪着司裕一步步走过那些日子。
而司裕,也将能给的一切,都给了他的发妻。
这么多年,任凭外界如何动荡、如何诱惑,他始终不曾有过纳妾娶平妻的念头,只全心相待自己的妻子,尽足一个丈夫该尽的责任。
和魏茵说完话,想起自己家这几个很有可能找不到媳妇儿的糟心儿子,司裕再也坐不住,当即叫来管家,让他去把那几个不省心的儿子全喊过来。
今日恰好他们都在。
一刻钟后,人便在前厅聚齐。
几个在外每个单拎出来都足以引无数世家后辈仰慕、奉之为榜样的亲兄弟,此时站成一排,面看着前方主位肃穆着脸、眉头紧锁的父亲。
短暂的死寂后,长子司长晔率先出声:
“父亲,临时喊我们过来,是出了什么急事吗?”
司裕一一看过自己这几个要能力有能力、要威望有威望、要地位有地位、就是单单没有女子缘分的光杆儿子们,沉着声音说:
“确实有件重要的事,为父需要跟你们说。”
几人聚精会神,齐齐看向自家父亲。
正想问是什么,还没开口,就听他们老父亲语重心长又颇为不悦地先道:
“你们几个都不小了,早就到了成家的年纪,为父之前就提醒过你们多次,但你们都说家族处于危难之际,无心儿女情长。”
“如今一切风波都已过去,你们几个,是时候好好考虑你们的终身大事了。”
几人绷紧心神、本想听听是出了何种事、居然能让他们家处事不惊的老父亲神色如此凝重,最后却万万没想到,是催着成家这档子闲事。
司家这几个儿子里面,最离经叛道的,当属司隼白,方才难得正经起来的神色,在听说是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事后,他瞬间懒散起来。
“唰”的一下,摇开折扇。
有一搭没一搭的慢悠悠扇着。
仿佛司裕嘴里这几个儿子中,没有他似的。
司裕侧他一眼,又接着道:“你们母亲这几日便开始给你们相看各家的贵女,如果有合眼缘的,你们就赶紧娶回来,好生待人家。”
“等再晚两年,适龄的女子陆续都许了人家,你们这几个落单的,哭都没地方哭去!”
司长晔四人:“……”
说罢,司裕从左到右,依次看向自己这四个儿子。
最后他目光停留在在最左侧的长子司长晔身上。
司长晔是司家出生的第一个孩子,身为长子嫡子,他身上肩负的担子最重。
在第二个、第三个儿子出生前,整个司家偌大的基业几乎都压在他身上。
哪怕后来陆续又生了三个儿子,因司长晔是嫡长子,他的性情,是几人里面,最沉稳自持的。
司家前三个儿子都在朝为官,除却司裕之外,司长晔也是几个兄弟中,性情最稳重、官职最高的。
自然,这里面,不包括自小离经叛道、从不靠近朝堂、只一心经商的司隼白。
司裕的目光在司长晔身上停顿几秒,似有什么话想说,但最后,他迟疑几息,口中的话又咽下去。
挑中了司隼白。
“隼白,就从你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