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珩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冷指轻掸衣袖,“所以,你想如何交易?”
乌菱没管地上跪着的那些人阻止的话,直视着谢临珩道:
“我心悦陛下,本公主虽出身皇室,但也向往像普通女子那样,与喜欢之人相守一生。”
“如果陛下愿意纳我进宫,我愿将身后的北境做为陪嫁双手奉上。”
谢临珩笑得玩味,“一个后妃之位,换一整个国,这是公主的意思,还是你们北境皇室的意思?”
乌菱不着痕迹地皱起眉。
谢临珩的反应,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区区一个嫔妃之位而已,身为帝王佳丽三千,后宫中的妃子数不胜数,他只需随意给她一个妃子的位份,就能得到她身后的北境,如此划算的买卖,她竟在他脸上看不出丝毫心动的迹象。
乌菱紧了紧手指,说:“自然是本公主的意思。”
“我方才说了,我在北境不受宠,北境皇室中,不知道有多少个等着联姻换取利益的公主,我不想落得那样的下场。”
“既然都是和亲,我为何不能选择一个喜欢的人?只要陛下愿意迎我入后宫,分我一半的宠爱,北境的城防图,乌菱双手奉上。”
谢临珩慢吞吞扯了扯唇角。
“北境公主此话,听起来确实是我们东陵占尽了便宜。”
乌菱面上一喜,正要说话。
却又听谢临珩轻描淡写地来了句:
“只是可惜,你们北境,还真配不上朕后宫中的妃嫔之位。”
乌菱被羞辱得脸色一白。
她身为公主,素来养尊处优,何曾被人这般羞辱过,何况这人还是她们北境的宿敌。
她呼吸微急,险些压不住眼底的愤怒。
“陛下莫不是在说笑?”
谢临珩抬睫,冷睨向她,“朕若是想要北境,打下来就是了,不需要靠女人去换。”
乌菱攥紧手指,“陛下娶东陵的嫡公主,不也是为了她的国?如今不过是如法炮制,只要你娶了我,我身后的北境就是东陵的,这种买卖,陛下都不愿做?”
谢临珩眼底已无任何温色,“朕与皇后如何,还无需对你一个敌国之人细说。”
他懒得再跟她拐弯抹角,直接将话挑明。
“北境公主口口声声想嫁我东陵,甚至不惜屈尊降贵,以一个宫女的身份潜藏在行宫,为的,真是那一点不辨真假的男女之情吗?”
乌菱将话咬死,半分不动摇。
“不然呢?若不是本公主欣赏陛下,我一堂堂公主之尊,会想方设法来这座行宫?”
“是么?”谢临珩:“在朕看来,像是一个敌国公主潜藏进东陵后宫,设计生下东陵的血脉,再里应外合,联合北境皇室,让那个身负北境血脉的东陵皇子荣登皇位,以不费吹灰之力将我东陵收入囊中。”
这话一出,乌菱眼底顷刻间浸着了忌惮。
看着她的反应,谢临珩不紧不慢起身,“朕猜对了,是么?”
乌菱脸上有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她想到什么,一直紧紧攥着的手指缓缓松开,指缝中,一抹冷白银光一闪而过。
谢临珩垂眸睨过她手中的毒针。
乌菱眯眼看向谢临珩,眼底浮现杀意。
指尖一抬,手中的毒针迅速射向谢临珩。
可后者却只轻飘飘地侧了下身。
便让那几根淬着剧毒的毒针连衣角都没碰到。
一旁的墨九墨十看着那半根隐没在殿座中的毒针,眉目一厉,当即制服住乌菱,将她跪按在地上。
乌菱还未从方才失手的错愕中回过神。
她怔怔地看着谢临珩一步步走下长阶,正欲开口,却听到他反问:
“方才说这么多,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等行宫外的细作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