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这句话时,虞听晚整个人都是惊骇的。
在进御书房的门之前,她有想过她父皇这时找她是何事,如今退了婚,驸马之位空悬,她有猜测是选驸马的事。
但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朝事。
建成帝言辞肯定,“朕的女儿是帝女,身负皇家血脉,摄政名正言顺。”
说着,他又从旁边拿出一堆朝中的文牍,像方才搬奏折似的再次搬到虞听晚面前。
“这些都是朝中近来的政事,晚晚试着接触接触,没事的时候就看看,有任何不懂的,就来问父皇,父皇亲自教你。”
从御书房出来时,虞听晚还有种踩在云端上的感觉。
虚无缥缈。
一点都不真实。
直到她回到芙蓉殿,正殿的桌案上接连被人送来一摞又一摞的文书与各种折子,那种虚无缥缈的不真实感“砰”的一下被戳破。
只剩一时没能完全接受的那种头皮发麻的诧异。
芙蓉殿中,倍感惊骇的,除了她,还有一如既往进来送茶水的岁欢和若锦。
尤其是岁欢。
瞥见堆积了整整一桌子的折子与文书,她呆愣愣地端着茶水怔在原地,半天憋出来一句:
“这……这……陛下要来咱们芙蓉殿处理政务?”
比岁欢这小丫头多经历不少事的若锦率先反应过来。
她看傻子似的噎了眼这傻愣愣的丫头,从她手中接过茶水放在旁边的几案上,回头又瞥了眼那桌案上的政务,最后才看向自家主子。
“公主,陛下是想让您掌权?”
虞听晚自己也还没完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通知’,她扫着那被堆得满满当当的桌案,一言难尽地点头。
“或许是。”
—
建成帝并非是玩笑之言。
从第二天开始,一下朝,他就让李安去芙蓉殿喊虞听晚。
午时之前,虞听晚跟着建成帝在御书房看奏折。
午时过后,便回她的芙蓉殿看建成帝让人送来的各种文书。
从记事开始到现在,这么多年,除了小时候学琴棋书画各种礼仪的那些岁月,虞听晚从未觉得时间被安排的如此充实过。
从一开始从未接触过任何朝事、到现在一刻不停地看了三天的折子与文书后,虞听晚再看到桌案上那小山似的各种折子时,头皮都是麻的。
第四天申时。
芙蓉殿中,虞听晚靠在桌案前,抵着额角翻手中的书册,边翻,边将书中的内容往脑子中记。
直到殿外突然响起宫女的问安声。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虞听晚蓦地抬头。
视线从书册收回,落在殿门口。
待看见那道温柔的身影后,她当即丢下了手中的书册,起身快步朝着司沅走去。
眉眼灼亮,唇角弯起柔和喜悦的弧度。
“母后怎么这时过来了?”
司沅宠溺地抚了抚她发丝,握着她的手往里走,笑意温柔。
“母后来看看我们小公主。”
她问,“这几日看这些册子和奏折,感觉如何?”
虞听晚跟着她往里,直到来到她平时看文书的桌案前。
她挨着司沅坐下,绷着的脊背卸下力,习惯性地将脑袋枕在了司沅肩头。
红唇努了努,说:“还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