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时鸢眼神如星辉闪亮,“那我也过去,李叔还说今日再给我们煮药茶喝,我去陪着你们晾晒药材。”
容穗这会儿心底有些杂乱。
对楚时鸢的话,强掩着思绪应和了下来。
好在,楚时鸢还要去楚母那边,没在青玉阁再多待,很快就回了前院。
她走后,容穗脸上的笑寸寸落下。
回屋之前,她指了秋觅去收香料,支开她之后,喊着卫青槐回了房间。
关上房门后,卫青槐一改神色,在外做出的奴颜婢膝的模样顷刻间散尽。
她从门口往里走了几步,冷冷看向站在圆桌旁背对着她的池容穗。
森冷的声音尽是不满与责怪。
“从禹州到皇城,已经过去三四个月,若非奴婢费尽周折一路从禹州来到皇城,还不知二小姐这些日子竟一直身在楚府。”
“二小姐,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不成?”
“忘了大人对你的命令不成?”
卫青槐说话毫不客气,甚至口中自称着‘奴婢’,与容穗说话时口吻却带着居高临下的质问。
“大人几次三番交代二小姐让你好好为池家做事,甚至为了神不知鬼不觉送你来东陵,暗中耗费了多少心血,二小姐,你就是这么报答您父亲的吗?还未脱离池家和大人的掌控,就想另觅出路、背叛池家?”
“父亲?背叛?”容穗像听到笑话一样,眼底泛起讥讽,她转身,冷看向卫青槐。
嗓音冰冷讽刺。
“卫青槐,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
“还有他池铮,他配上得一句‘父亲’吗?”
“他没有过问我的任何意见,就推我出来让我去杀谢临珩,去为他的池家博君恩。”
“至于背叛?”容穗眼底冷寒更甚,语气更是罕见地多了几分咄咄逼人,“他池铮有想过让我活命吗?”
“他一口一个我身为池家的女儿,该为了家族争荣辱,可他推我出来逼着我为他的池家争荣辱的时候,何时曾考虑过我半分的死活?”
“在禹州城,他为了不牵扯到他自己和池家,为了将戏做全套,不仅对我下毒,还亲眼看着我染上时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像个畜牲一样苟延残喘,九死一生。”
“他在逼着我让我为他杀谢临珩的时候,可有想过我会死在那个人间炼狱的禹州城?又可有想起过我是他的女儿?现在你跟我提父女之情,不觉得可笑吗?”
卫青槐没想到一向隐忍温顺的池容穗在离开池家之后会不受掌控。
更没想到这个被池家拿捏多年的庶女会在离开月冥国之后撕破伪装、不服管教。
卫青槐脸色难看得厉害。
她下意识用池容穗的软肋威胁她:
“二小姐莫不是觉得离开了月冥国就柳暗花明了?你姨娘还在大人手中攥着,若是二小姐这般任性,那你姨娘的命可未必能保。”
容穗脸上冷意更重,“那你就试试,我姨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死也会拉着你们陪葬!”
“卫青槐,这里可是东陵的皇城,你觉得你是往月冥国传递消息的速度快,还是我以池家之女的身份向东陵陛下揭发你们妄图谋杀东陵公主与驸马的速度更快?”
“东陵与月冥国的关系本就紧张,两国战事一触即发,若是因这件事成了开战的导火索,你觉得你们池家上下几百人的血能否平息你们陛下的怒火?”
听到这话,卫青槐神色更沉。
但她也看出了池容穗一直隐在骨子里的狠,明白这个时候跟她闹僵绝非明智之举。
转瞬的功夫,卫青槐没再继续逼她,也没再继续以方姨娘的性命相要挟。
而是缓和语气,以规劝的口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