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问他,“所以这几天,你一直在忙这个?”
谢临珩从身后将她拥在怀里。
与她一起看这份经过无数次修改和确认才终究定下的城防图。
“对。而且这份城防图,早在对战月冥国时,就已测试过真伪。”
“晚晚。”他语气正色起来,说出此时特意让她看城防图的目的:“行军作战的根本,便在于这一纸城防图,有它在,我们东陵更不可能会输,所以——”
“别担心,什么都不用想,好好在宫中等我回来。”
……
七月十九。
谢临珩率其余将士与大军出征。
临走之时,虞听晚起了个大早,一路将他送到皇宫外。
战事先从临安爆发,谢绥带军刚靠近临安边境,北境聚集在临安之北的兵力就已冲破原先援兵的镇守往东陵境内反扑。
这半年的时间,东陵迟迟不正式应战,北境还以为东陵外强中干,实力兵力比他们打听到的要弱的多,再经过多番部署后,趁着夜色措不及防地偷袭了临安城池外的援兵。
本想像四年前的宫变一样,出其不意地发兵,打东陵一个措手不及,搅乱他们的军心。
却不想,刚冲破援兵的防线,还未真正踏进临安周边的城池,就被谢绥带来的大军拦住并进行反攻。
靠着数量上的优势,首战制胜并不是多难。
谢临珩带着其余大军日夜兼程赶来时,北境刚战败退兵。
为了预防后期北境通过邑昌攻入东陵腹地,谢临珩来到军营下达的第一个命令便是调二十万大军镇守邑昌和死守通往皇城的所有道路。
彻底从源头上斩断北境将心思放在虞听晚等人身上的念头。
谢临珩的用兵之道素来让人难以捉摸,在先前以少胜多的战役都能致胜,更别提如今两国兵力不相上下,还有他亲自绘制出的敌国城防图在手。
八月中旬,边关便传来了第一道捷报。
此战也顺利将固若金汤的北境城池打出缺口,并派军攻进了北境腹地。
至此,那份被数次标记、再详细不过的城防图才彻底派上大用场。
自九月上旬,边关捷报接连传进皇宫。
虞听晚每日除了守着两个孩子,便是日日等前线的消息。
建成帝知她忧心,特命人将前线所有的消息第一时间送进邑阳宫。
北境疆域靠北,寒冬来的早。
谢临珩有尽快攻下北境之意,进了寒冬,作战会更加艰难。
在大军顺利攻下一座城池歇息休整的时候,他就在营帐中片刻不停调整接下来的作战策略,来不及回皇宫见虞听晚,但又怕她担心,谢临珩就每隔半月左右让人往皇宫送一封信,告诉她一切安好。
终于,在入冬皇城迎来第一场初雪的时候,传来攻破北境都城的捷报。
冰雪中,年底最后一天,北境的最后一座城池被攻下。
天寒地冻、雪虐风饕,并不适合长途跋涉返京。
但几十年来的宿敌终于铲除,又恰逢年底,军中无数的将士都迫切地想返回家园与家中亲人重聚,吃一顿迟来的团圆饭。
看出了他们归家的迫切,谢临珩踩着厚重的积雪来到军营,交代班师回朝和派兵镇守北境城池的各种事宜。
正月初五,冰天雪地中,大军凯旋,抵达皇城。
众将士们还未进城门,建成帝就提前让人摆好了接风洗尘的庆功宴。
近几日皇城雨雪不断,路上冰雪未全化尽,虞听晚前些时日染了风寒,拖拖拉拉好些天才算好,
司沅怕这冰雪天再受了寒气,想让她在邑阳宫中等谢临珩回来。
可虞听晚执意想去接他,在司沅那边软磨硬泡了半天,硬是让若锦去备了马车。
司沅见拦不住她,只能松口,并反复嘱咐宫人在马车中多备些暖炭。
谢临珩比虞听晚预想中的更早进宫。
她的马车还没走到城门,前方便有一道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马车中的虞听晚反应过来这声音,迅速探身,去撩车前的珠帘。
视线还未来得及往前方远处看,一道墨色颀长、镌着冷风霜寒的颀长身影便已到了眼前。
马儿甩着尾巴停在宫道一侧。
谢临珩身披鹤氅,眸如冷星,压着缱绻炽热的思念,一手扣着她手腕,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先一步跃身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