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知,那只是一层虚名。”
“我与他不同姓、不同宗,除了这层暂时的虚名,旁的没有任何牵扯。”
这话,虽句句属实,字字在理,但也着实让若锦再次被惊到。
最后,她实在没了劝说之言,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
“可公主您前两天,还在为出宫和与宋公子的那场婚事费尽心思各种周旋,甚至昨日在大殿上,还在全力求陛下降下与宋家的赐婚旨意。”
虞听晚倒是想跟她们好好说说,可她尝试了两次,不仅没能跟她们说通,现在她们还当她是精神错乱胡言乱语。
在镜面中瞧了两眼自家这两个一时还无法接受的贴身侍女,虞听晚没再继续加深她们对她‘神经错乱’的印象。
只言简意赅说: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再说,我先前求赐婚,为的只是离开皇宫,不是为与他宋今砚长相厮守。”
“而且想通了之后发现,在皇宫中也没什么不好。”
“毕竟是出生的地方,又是自小长大的地方。”
若锦和岁欢齐齐皱眉。
心底复杂到难以形容。
她们一方面觉得她们公主现在这种状态比萎靡不振郁郁寡欢要强太多,至少不会把自己折腾病。
可一方面又担心,哪天她们公主突然之间恢复如常了,到时会更加接受不了。
—
夕阳西沉。
天色逐渐暗下去。
前来东宫议事的大臣们接连离开,谢临珩喊来墨十,问这两个时辰阳淮殿中的情况。
墨十一五一十如实禀报:
“宁舒公主一直身在阳淮殿,属下未见公主出来。”
谢临珩往窗外看了眼昏沉的天色,又问:
“公主用晚膳了吗?”
墨十摇头,“还未。”
谢临珩没再问别的。
墨十适时退去殿外。
谢绥如今虽病体痊愈,名义上接掌了朝政,但朝中的折子和大大小小的事照旧一应全送来了东宫。
谢临珩不想让虞听晚更加排斥他,所以一直用繁杂的朝政转移注意力,克制着不去阳淮殿见她。
他并不信她骤然转了性子是因为她愿意留下来了。
她若是有留在他身边的意向,昨日就不会孤注一掷去求赐婚旨意。
她今日的反常,最合理的解释不过是,换了另外的策略对他逢迎讨好。
但尽管如此,他也不敢纵着心底的念想,将她一刻不离地留在视线内。
他没想过奢求她真的心悦于他。
但他私心里,想将她脸上的那种明媚与笑容留的时间长一些,再长一些。
长到,等这个虚幻的泡沫成了型,再破碎。
谢临珩垂下眼皮,将手中批完的折子放在一旁,接着又拿了份新的折子展开。
对面的墨九看着这一幕,心里清楚,他们主子这是不准备去阳淮殿了。
他正要退出去找墨十。
还没动身,忽然见墨十那愣头瓜急匆匆从外面进来,
睁大着眼,惊奇又诧异地连声禀报:
“殿下,宁舒公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