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内心在激烈地挣扎,想要向前,却又害怕前行,她无法克服内心的恐惧,最终她只是轻声道:“我不累,我坐会就行。”
齐煦静静地审视着她,想看出她话里的真假,林之夏虽然竭力克制,可她眼中闪烁的微光却让他明白了些什么,但此时并不是说那些的好时候,所以,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牵着她到沙发上坐下,给她倒了杯温水,然后便挽起袖子进了厨房。
不多时,齐煦便端着一杯果汁出来了,却见林之夏依旧保持着捧着水杯的姿势,而水杯中的水却不见减少。
齐煦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从林之夏手中拿过水杯,递到她唇边,“喝一点润润。”
林之夏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想去拿齐煦手中的杯子,齐煦却不放手,林之夏只好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齐煦见她不再喝了,又端起果汁喂她。林之夏抬眼看了他一眼,他的眼中有着担忧,林之夏觉得挺对不起他的,便开口道:“我没事,你忙你的就行,我坐会就好了。”
她伸手接过他手上的果汁,慢慢的轻啜着。
齐煦见她状态似乎已经好了有些,便去安排两人的晚饭,给葛云舒打电话报平安,葛云舒听完只说了一句“先这样吧,她也不容易,你看着点”,齐煦拿不准自己母亲的态度,但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等他处理完,外卖也送到了,因为考虑到林之夏的心情,他特地点了杭帮菜,其中甚至还有一道被认为菜中豆汁的西湖醋鱼。
但显然家乡菜并不能治愈此刻的林之夏,她安静地在餐桌前拿着筷子在饭碗里挑挑拣拣,偶尔夹起一粒米饭,碗里的大部分米饭仍然静静地躺在那里。
齐煦也不催她,只是也停了筷子等她。林之夏终于还是忍不住道;“那个,我……”
林之夏还在犹豫着该怎么说,却见齐煦递过来一碗汤,汤是杭帮菜的经典菜笋干老鸭煲,油而不腻,酥而不烂,最是滋阴清补的一碗汤,可林之夏却也是真的没有胃口,“我真的吃不下。”
“那行,吃不消就什么都别说。”
齐煦很好商量的将汤碗收了回去,语气听起来也极其友好和容易商量,可林之夏却感到了一种压力,就像是她站在旷野之上,浓密的乌云悄无声息地从四面八方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林之夏犹豫了几秒,拿过汤碗,开始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齐煦看了她两秒钟,也重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间或还拿公筷给她夹菜,只要她出现想放下碗的想法,他就立刻抬眼看着她。
这种感觉让林之夏觉得很奇怪,小时候她喜欢剩饭,但母亲不喜欢她剩饭,于是每当她剩饭的时候,母亲总是会默默地盯着她看,眼神里倒也没有什么责备或是失望,但是每次林之夏都会感到这种巨大的压力,然后就会委委屈屈的把剩下的饭吃掉,现在居然她又感受到了小时候被压制的感觉,简直离谱。
两人终于吃完了饭,林之夏捧着水杯,一脸严肃的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嗯。”齐煦也在沙发上坐下了。
林之夏斟酌了词句,才道:“我跟你说过我结过婚,最后闹的挺难看的,我的过往不好看,不应该说,我的过往特别难看,特别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