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江信有点纠结,他看得出来,殿下对他的期望还是很高的,他不想让殿下失望。
谢泽握住江信的肩膀,弯了弯眉眼,轻笑着道:“我的阿信,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殿下永远支持你。”
江信闻言一怔,看着眼前的人,忍不住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待他这样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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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星羽落榜,傅雪榕也没心情在外面吃东西,拉着江代玉便直接回了家。
府上的下人都是人精,瞧见傅雪榕和江代玉一脸灰败的模样就猜到怕是结果不好,有些战战兢兢地迎上来:“夫人,小姐。”
“嗯。”傅雪榕有些批发地点了点头,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随口问道:“大公子回来了吗?”
“回夫人,还没呢。”下人生怕回复慢了被迁怒,连忙恭敬地道:“大公子自去了新书院之后,每日都是晚间才回。”
“他倒是给自己找了个好出路。”傅雪榕冷哼一声,一想到午间贤王帮着那哑巴撑腰的模样就是一肚子气。
下人讷讷地低下了头不敢回话。
若是以前,他还会为了讨好夫人,在旁边大声地附和,如今可是不敢了。
那位传说中的凶神贤王现在是有事儿没事儿就来他们府上溜达一下,摆明了要护着大少爷的意思,全江府上下,便是连老爷都不敢多对大少爷甩脸色了,他们哪里还敢狗仗人势,不要命啦?
“……”没等到下人的回应,傅雪榕更气了,没好气地又瞪了对方一眼,这才带着江代玉回到自己的房间。
“没想到我在府中经营这么多年,居然还比不上贤王多来串门,如今府中的下人虽还敬重我,可到底不如以前那般顺手了。”傅雪榕坐下来,忍不住自嘲出声。
若是长此以往下去,只怕原本天天跟在她们母子背后讨好的家仆,都要倒戈到那废物一边了。
江代玉看着自家母亲忧愁的模样,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当即表示:
“娘,你放心,虽然哥哥未能考中举人,可女儿就快嫁到四皇子府了,等回门之日,女儿就让四皇子为咱们撑腰,好好儿给那哑巴,还有江良才那对母子一个下马威!”
傅雪榕听到自家女儿贴心的话,眉头总算是舒展了一些,不过该训斥还是得训斥:“你呀,都快嫁人的姑娘了,怎么还是这般口无遮拦?且记住,以后嫁到了婆家,在外人面前,可万万不能这么说话了。”
“我知道,以后要多听嬷嬷,多听小菊小月的,娘你这话都讲了多少遍了。”小菊小月便是傅雪榕给江代玉精心挑选的陪嫁丫头,这话江代玉耳朵听得都快起老茧了,实在是不想再听了。
傅雪榕无奈地摇了摇头,幽幽地叹着气,喃喃地道:“陛下的赐婚应当就是这几日了,也是时候帮你准备起来了。”
上回在魏府,虽然自家女儿中间有些骄纵的地方,不过她还是能感觉得出来魏老夫人还有四皇子对玉儿挺满意的,而且离府的时候,魏老夫人还私底下给了女儿一个红包,这便是定下了的意思。
因而,自家女儿这里,她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
于是,暂时放下了江星羽那边的事情,傅雪榕开始专心地给自家女儿筹备嫁妆。
那大皇子妃和二皇子妃当年出嫁的时候,嫁妆可是足足去了一百零八抬。
她手头的积蓄虽没有那几位皇子妃母家那般丰厚,可她家玉儿如今要嫁的可是最有可能登上帝王宝座的四皇子,怎么着也不能差了去。
想到这里,傅雪榕又忧愁地蹙了蹙眉,记起了江信的母亲当年带来江府的嫁妆。
按理说,那些嫁妆应当是留给江信的,这么多年她代管着那些铺子庄子也从中昧下了不少银子,那些赚钱的地段也早被她不动声色地转到了自己名下,只剩下一些半死不活的产业,确实也不该再得寸进尺了。
可是,她母家是商户人家,当年嫁入江府的时候,给她的也都是些金银摆件之类的常见之物。
她倒也罢了,可现下女儿是嫁入皇子府,若是嫁妆也都是这些寻常俗物,那皇子府的人定然会瞧不起她的女儿,把她们当成没什么眼界的商户之流了。
她记得江信母亲的陪嫁之物中,似乎有几件极为珍贵的字画古书,那才是真正的稀罕物件。
若是以此作为陪嫁,四皇子府上自然便会知道娘家对她女儿的重视,对她的玉儿也会高看一眼。
只是,如今这些稀罕宝贝都在老爷的私库里,钥匙也在老爷手里,想要拿出来作为玉儿的陪嫁,还得和老爷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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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信可不知道家里已经有人开始打她娘留下的嫁妆的主意了,他这会儿正在贤王府里认认真真地画琉璃器皿的图纸呢。
如今谢泽手底下的大半作坊都要用来制造琉璃争取早日出售,他知道魏府多半也掌握着琉璃制造的配方,既然如此,那便是抢时间的事,他也必须要抓紧了。
因为他画图的时候需要绝对的安静,谢泽便在隔壁给他开辟了一个小书房,和王府的大书房相连,这样既不会互相打扰,又离得近。
而且小书房的布置也是按照江信的喜好来的,里头放得也全都是江信感兴趣的书籍,天知道江信第一次看到这间别有洞天的小书房时有多开心。
就在他终于搞定了图纸,高高兴兴地准备去找谢泽邀功的时候,却在门口听到了谢泽身边那位他没怎么接触过的幕僚的声音。
“殿下,属下探听到四皇子似乎有意迎江府小姐为妃,如此日后夺嫡之争,江家定会是四皇子的人。
属下以为,若是殿下不打算站四皇子一派,琉璃制造一事,最好暂且不要交由江大公子负责。”
他们如今算是保皇派,可如果江家出了四皇子妃,王爷又与江信牵扯过深,难免会被打上四皇子一脉的标签。
江信敲门的手一顿,下意识停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