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李管事又连忙补充道:“大少爷向来脾气软,今日怕是真的寒心了,轻易不会妥协,他那两位同窗也明显偏帮大少爷,若是今日这事儿处理不好,这两位公子将之宣扬出去,只怕会对老爷的名声有碍。”
江正初闻言顿时心中一凛,的确,若是今日不遂了他们的意,以姚家和南家的身份,自己一个刑部侍郎不可能拿捏得住他们。
到时候,他们这两张嘴在外面随便说点儿什么,传了出去就不是丢脸的事儿的,说不准儿被捅到陛
想到这里,江正初立时不再犹豫,他也没时间再犹豫了,皇家赐婚,耽误了片刻那都是要掉脑袋的事情,直接便冲着傅雪榕没好气地道:
“玉儿的嫁妆已经够丰厚了,少抬几箱不会有什么事,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从我私库里拿的物件全都挑出来,再耽搁下来索性别嫁了!”
“老……”
“还不快去!”江正初急得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说完也不等傅雪榕,自己就麻溜儿地上前凭着印象把几件名贵的古董先拿了出来。
傅雪榕:“……”
“伯父伯母可仔细着点儿挑,别缺了少了,到时候还得去四皇子府要,就不好看了。”姚景同拉着江信退到一边看戏,一边看一边还嘴欠地提醒。
江正初:“……”这混账东西,去书院这么久要不就不交朋友,要不就叫些浑人带回来气他,果然是个逆子!
傅雪榕也是气得想要吐血,可江正初都发了话,她纵是再不愿也得上前帮忙翻找,否则就真的来不及了。
而且她还不敢耍花样,今日反常的江信让她怕了,她怕这人到时候真的厚着脸皮去四皇子府找她女儿要嫁妆,也怕这个南元白又眼尖地看出来哪个东西是东洲特色,再来刁难她。
时间耽误不得,而且江正初私库里的物件多放在一起,也不用特意挑拣,最终总共整理出二十五抬从江正初私库里拿的物件,里头不乏价值连城的古董字画。
姚景同拍了拍手,嗤笑着道:“江大人,这就是您说的‘几个’物件?江府的做派,今日可是真叫在下大开眼界了。”
说着,还用手杵了杵一旁的南元白:“你说是吧?”
南元白:“……嗯。”
江正初&傅雪榕:“……”
别说是姚景同了,这数字饶是江正初看了都心惊,忍不住狠狠瞪了眼贪得无厌的傅雪榕。
他让她去私库里随便挑一些,可没让她挑这么多!
知道这些东西都值多少钱吗?有些上好古物都不是钱的事儿,这些可都是他留着以后有机会给上官送礼的!
傅雪榕微低着头,知道自己理亏,这会儿也不敢说话了。
“还不快把其他的箱子都收拾好赶紧抬出门,都还愣着干什么?!”江正初憋了一肚子气,忍不住冲着众人吼道。
“是。”一众家仆连忙慌慌张张地把其他箱子都重新盖好,麻溜儿地将箱子抬了出去。
原本定下的一百零八抬嫁妆只剩下了八十三抬,又因为江正初觉得八十三这个数不好听,又做主扣去了五抬,最终,江代玉的嫁妆便从一百零八抬,削减成了最后的七十八抬。
傅雪榕因着这二十几抬嫁妆的事受了江正初的埋怨,便是心里觉得少,面上却也不敢说什么。
好在新娘子是盖着盖头出门,由江星羽背着进了花轿,因而,江代玉一直到离开江府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心里责怪自家父母今日怎么这么不靠谱,迟迟不接她出门,害她都差点儿误了吉时!
殊不知,就因为她的贪得无厌,才让江信有机会打开嫁妆箱子,让她们母女谋夺江信母亲遗物的心计彻底败露了。
等江代玉知道自己的嫁妆少了之后是如何的大发雷霆暂且先不提,只说现在……
江信看着自家父亲和继母匆匆地收拾了便出了前厅,父亲临走的时候还特意将他喊到一边,警告他务必让两个同窗不要在外多嘴,否则唯他是问。
言语间半点儿没有对他的愧疚和解释的意思,甚至大有几分秋后算账的口气在其中,心里便彻底冷了下来。
或许若是他娘还在世,即使他自幼患有哑疾,也会有一个稍微宽待他一些的父亲。
可是他娘不在了,所以,他的父亲也不在了。
在这个家里,他从来都没有亲人,包括父亲。
“想什么呢?”姚景同见他站在原地发愣,便上前一把拍上他的肩膀,笑着道:
“还不赶紧去把你娘的嫁妆先点一点,我看你爹那看着要吃人的架势,是不会找人帮你抬回房间了,哥们儿受点儿累,一块儿帮你抬。”
江信收回纷乱的思绪,抬头朝姚景同笑了笑:“多谢,姚兄。”
姚景同看着少年近在咫尺的笑颜一愣,没等开口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打了一下,吃痛一下下意识地缩回来,没好气地看向罪魁祸首:“南元白,你有病啊?!”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南元白冷冰冰地道。
“我又没对你动手动脚,你管得着吗你?!”姚景同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你以为我想管你,手那么欠,你是忘了东梁河的水是有多冷了吗?!”南元白简直想撬开这家伙的猪脑子看看那里面装的是什么浆糊。
他知道他搂的人是谁吗他?
他就说王爷在得知姚景同要来江家之后,为什么特意让他跟过来盯着,他还在想着江信就是回趟家有什么好盯的,搞半天原来就是盯这家伙!
几年前去招惹贤王被丢进河里还死性不改,这回居然又勾搭上了王爷心尖上的人,这家伙是真的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蹦跶啊。
你这蠢货,你知道自己上了王爷的情敌榜了吗?还跟这儿哥俩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