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信抿了抿上扬的唇角,顺着他殿下的动作凑到谢泽的耳边,继续小声地道:“你能不能陪我,去看看我娘?”
被赶出江府,傅雪榕的罪行败露后,他曾经去看过他娘一次,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想起前世,也还没有和殿下在一起,便只是独自一个人,去和娘说了会儿话。
可现在,他想带着殿下去看看他娘,他想告诉娘亲,他如今,过得很好。
谢泽闻言一愣,随即将人拉进怀里,轻叹了口气:“当然可以,以后每一年,我都陪你一块儿去看娘。”
“嗯!”
“……”
陆绮婷就葬在京城,江信请了一天的假,便带着谢泽一块儿买了些纸钱去了他娘亲墓前。
“娘,他就是谢泽。”江信微微拉了拉谢泽的衣服,上次在娘亲墓前,他就悄悄地和娘提起过他殿下啦,这一次,就是想带着人过来让他娘认认人。
“娘。”一向乖张恣意的贤王殿下,这会儿倒是收起了所有的戾气,乖乖地顺着自家阿信的话礼貌地喊了一声,随即便严肃地开始了一长串的自我介绍。
“晚辈名叫谢泽,如今是当朝王爷,在兵部任职,手底下有两支还算不错的军队,也颇受陛下重用。”
江信:“……”
“晚辈对阿信一心一意,两辈子都未曾娶妻,无论是身还是心,都只有过阿信一人,您且放心将阿信交给晚辈,晚辈绝不负他。”
江信:“……”
“另外,晚辈在京城除了贤王府之外,还有七座宅子,十三家铺子,两个温泉庄子,还有……”
“好,好了!”江信眼角抽了抽,赶紧打断了自家殿下交代家底的行为,红着脸小声道:“殿下,别说了!”当着他娘的面儿说这些,也太难为情了!
谢泽听了阿信的话,这才稍稍收敛了些,顿了顿才小声地为自己辩解:“我就是怕,娘不不喜欢我……”
“她喜欢的!”江信立时回了谢泽的话,特别认真又急切:“真的,我喜欢的,她肯定也会喜欢!”
谢泽轻笑,下一秒便把手落在了对方的头发上轻轻揉了揉,下巴搁到江信的颈间,低低地道:“原来阿信这么喜欢我呀?”
江信耳尖通红,尤其感受到谢泽呼出的热气,就连脖子都红得快充血了,却还是有些气闷地开口:“殿下不是,早就知道了。”
谢泽听着江信毫无保留的剖白,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再不忍心逗他了,只是将人紧紧地抱在怀里,语气里满是无奈和宠溺:“我的阿信,怎么就这么乖,这么好。”
江信不想说话,只是紧紧地抓着他殿下的衣服。
微风吹过地上的纸钱,轻轻地扫过江信的衣服,就好像温柔的母亲眷恋地抚摸着自己的孩子,又很快消散在天地中,恍如错觉。
*
大沥朝的祭祀之日在腊月二十九日,每年这个时候,满朝文武和所有的皇亲国戚,都必须随陛下一同前往宗庙祭祀皇家的列祖列宗。
从卯时到未时,整整三个多时辰,都必须待在太庙,敬告先祖。
这是江信第一次参加祭祀,谢泽一大早起来就给他加了好几件衣服,直接把他整个人都裹成了一只熊,只露出与宽大厚实的衣服完全不相衬的一张小脸,被陷在衣服里。
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