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是刘正英的主治医师。
国内顶尖院校博士毕业的陈实,在京城某三甲医院任职三年顺利取得副高职称,却因为种种原因卡在了正高。
倒不是因为什么人脉资源,主要是在博士满地走,海归多如狗的京城三甲,一板砖下去能砸出五个副高,还有两个快退休的,实在是太人才济济了。
又没什么太好的机会脱颖而出,晋升正高只能就这么排着了。
刚好中州这边有一家顶级医院联系到了他,陈实也就顺水推舟转回了老家,同时顺利取得了高级职称,年纪轻轻就成为省内最顶尖的一批医生。
后来,大约一年前,刘老爷子身患重病,发表过相关论文的陈实顺理成章成为了老爷子的主治医师。
在近一年的时间里,陈实兢兢业业,行医用药毫无差错,依靠自己精湛的医术,硬是在阎王手中,至少为刘老爷子争取了大半年的时间,就连海外归来的萧言都对陈实佩服不已。
全力救治的同时,陈实也严格遵守职业道德,从没透露过老爷子病情。
但是奈何老爷子年龄实在太大了,各项身体机能在病魔的折磨下迅速衰退,癌症终究是扩散了。
陈实甚至隐晦的提醒过刘家,要早点准备老爷子后事了。
谁曾想一场百岁寿宴之后,老爷子的病情居然急剧反转,明明已经停止用药,早就扩散的癌症居然几乎不药而愈!
此刻的陈实,在深夜的办公室里一遍一遍的翻看着老爷子最新的检查数据,同时严令自己的助手仔细排查所有检测仪器。
经过反复的确认,仪器和检查结果都没有问题。
实在是想不明白的陈实正仔细观看着那场外界不可能看到的直播录屏,一次次把镜头拉回到那个药丸的特写。
坑坑洼洼的漆黑药丸,其貌不扬的外表下真的有治愈癌症的能力?
浸淫医学十数年的陈实自然对中医也有一些了解,但也无法分辨出视频中的药丸种类。
与萧言不同的是,接受国内教育的陈实对中医还是心存敬畏的,哪怕是一些看起来虚无缥缈的理论,陈实也从不轻易否定。
无法证实就不存在么?
作为一个治病救人的医者,只要无法证伪,就姑且当他存在吧。
毕竟那是很多人最后的希望了。
在自己的行医生涯中,也确实建议过不少病入膏肓的患者,当西医束手无策时,最后再去中医那里试一下。
甚至就在今天白天,陈实还在不停地向自己熟识的几位中医泰斗打电话询问,是否存在能够辅助治疗癌症的成药。
等到的答复,要么是说他失心疯了,要么就是让他看开点。
还有说医者本来就是见惯生死的,不能因为某个患者可怜就异想天开。
总之也许有些提高免疫力,激活身体机能的特殊药丸存在,但是一天之内杀光癌细胞?恐怕只有仙丹才能做到。
陈实自然清楚,虽然已经有所谓的癌症疫苗现世,但是真正能做到几乎起死回生逆转癌细胞扩散的药物,至今为止是绝对不存在的。
要是真有人能做到,在不被各方倾轧弄死的情况下,诺贝尔奖绝对是板上钉钉。
可是视频中这个年轻人?
真的看不出一点医师的痕迹啊!
尤其是那骗老爷子吃药的小把戏,更是医生的大忌!
在病人不太接受的情况下,医者绝不强行给人治病,这是医生的尊严。
想到这里陈实摇了摇头把一些奇怪的念头赶出脑海。
“老师?还不下班么?”
一声轻声问候打断了陈实的胡思乱想。
是陈实的助手,范诚。
京城医科大学硕士毕业的高材生,早在京城的时候就已经跟着陈实了,后来跟着陈实来到中州。
让陈实一直心怀愧疚,毕竟自己算是回到老家,人家可不是。
所以工作和生活上对范诚多有照顾,小伙子自己也争气,年纪轻轻在医术上已经颇有建树。
但是陈实此刻心里却有点难言之隐。
“哦,觉得有个病人的病例有点问题,我校验一下。”
陈实不太自然的拍了拍手里的检查报告。
“是嘛?什么病例能让老师你都愁眉苦脸的啊!让我瞅瞅!”
范诚笑呵呵的伸头来看,陈实却猛地把检查报告搂进怀里。
“哎!机密文件,别瞎打听!小心被人家灭口!”
陈实半真半假的吓唬范诚,范诚倒是呵呵一笑满不在乎。
毕竟这样的玩笑师生之间也不是第一次开了。
“哎呀!不早了!我先下班了,再晚点你师娘又要河东狮吼了!”
陈实见范诚不依不饶,赶紧把报告装回文件夹,也不等范诚回话找个借口就开溜了。
范诚有些奇怪的看着老师急匆匆离开的背影。
目光深邃。
“病情有变。”
中州一家商务会所里,钱涌的手提包中一个老式手机的破旧不堪的黑白屏突然亮起,一条短信提示震动了两下,又默默沉寂下去。
正在跟两个火辣女子调笑的钱涌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皮包里的轻微震动。
“东子,就是这小子,中州大学一个普通学生,给我狠狠弄他!”
钱涌一边搂着一位该露的都露着的美女,肆无忌惮的上下其手,一边操纵着手机把一张照片转发给了对面穿着皮衣的一个精瘦汉子。
被称做东子的汉子正闭眼享受着一个学生模样的年轻女孩的伺候。
听到钱涌的话,半眯着眼睛,心不在焉的拿起手机。
瞄了一眼,看到居然真像是一张普通学生的照片,有些疑惑的向钱涌开口问道:
“不是吧涌哥,一个普通学生也能惹到你?对方不是有什么背景吧?”
“哪有什么背景,就是个不懂规矩的小子,随便插手了一些不该插手的事,我现在不是要洗白么,不方便处理,你就顺手帮我教训一下吧。”
东子眯着眼睛,仔细观察着钱涌的表情,见他不似作伪,这才叹了口气说到:
“本来涌哥吩咐的事自然好办,但是最近严打很紧啊,不少弟兄都折了进去,场子也被封了个七七八八。这事......现在不好弄啊。”
这个名叫东子的家伙曾经跟着钱涌混了好长一段时间。
后来赶上严打,钱涌出事之后被京城某家族收编成了家犬,手底下的狠人作鸟兽散,这东子便回到老家靠着前些年积攒的钱和人脉,在中州混的风生水起。
在本地灰色领域,不说是一呼百应,也算是小有影响。
按理说也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驳了自己曾经老大的面子。
但是这事一看就不简单,什么人能让钱涌这样的人物不方便动手呢?
更何况这些年来,钱涌作为家犬,用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为那个家族收拢了不少利益,其中不乏一些曾经一起混过的兄弟也栽在钱涌手里。
深知钱涌的手段比当年更加阴狠的东子,自然不想跟这家伙有任何牵连。
而且就算照片上这人真的毫无背景,单单是在中州大学里闹事就已经很难处理了。
更何况,自己这曾经的老大明显没打算出钱啊!
“哎呀!你东子现在神通广大,连曾经老大的面子也不卖啦?”
钱涌见东子刻意推诿,嘴里也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眼神充满了戏谑的看向东子。
东子听钱涌这么说,伸手把正在为自己服务的美女扒拉到一边,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脸色稍微有些郑重的说到:
“既然老大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再拼一把,为您最后赴汤蹈火一回,您等好就行!”
钱涌自然听出了东子言外之意,脸上笑容不减,也不说话,就这么笑眯眯的看着穿衣服的东子。
只是手上揉捏的力度莫名加大了几分,旁边美女有点难以忍受的微微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