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不难受吗?”华笙从他的话中渐渐拼凑出一幅完整的画面,从小没有人教的傅照君,一直过着乞讨的生活。不知道从哪里学了点招式,捡了把刀,行侠仗义。但是丝毫没有生活能力,只能靠别人的救济。
可怜的孩子。
倘若换个人来想,就知道这番推测是漏洞百出的。但她自己脑补出来的东西,华笙深信不疑。
“难受,是什么?”没有接触过正常人类的教育,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活是痛苦的,不知道自己的感受是难受的。或许这正是他在遇见华笙之前,所拥有的最宝贵的东西。
“是,痛苦,不开心,想哭。想找个人倾诉,想要回到自己的最佳状态,是......”华笙止住话语,傅照君的眼神清澈愚蠢,他不懂,“算了,先送我去京城。其他的,你可以慢慢学。”
他可以学吗?他好像没有这个使命。
华笙换了一身青绿的齐腰广袖裙,依旧被爹爹下过禁制术法,头上的宝石也换成了碧清、天蓝等相映的颜色。她本就没有什么行李,如今又多了一个任劳任怨,不知道苦和累的小弟,估计就是让他背自己去京城,他也是愿意的。
谁让她仁慈又善良,且有钱呢!
“这辆马车,买了!”
官道上,华笙躺在豪华舒适的马车里。车外雨滴飘落,车里东西南北都放了汤婆子。
马蹄声规律地响起,傅照君稳稳地驾着马车。轻微地摇动,雨滴声,平稳的道路,华笙在车里睡着了。
两人已经上路八天,傅照君安静的像个哑巴。只有华笙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才应答。
他依旧不知道该什么时候吃饭,或者说从他跟着华笙开始,他就在华笙的监督下开始有规律的吃饭。不再体验到饿的感觉。他的胸前总是放着两张饼,是华笙怕把他压榨死硬塞进他怀里的。
他总觉得胸前暖暖的。
“什么时辰了?”
“酉时三刻。”
“找个地方休息吧,我不要睡车上,我要睡大床!找客栈!”华笙裹着狐毛毯子,在车厢里打滚,说什么她都要睡大床上!
“好。”
傅照君拿出华笙给出的地图,地图展开,灵力流动,一座座附近的建筑在地图上显现。
“十里,有一处客栈。你要吃些东西吗?”
“不吃,我现在就要过去!我要吃热菜,干巴巴的饼太难吃了!”华笙掀开垂下的帘子,一颗带满头饰的小脑袋挤了出来。
酉时三刻,天色昏黄。马车停在荒地,傅照君合上地图,一只手拉起缰绳。粗糙僵硬的缰绳在他的手里妥帖听话,任君揉搓。
他看到探头的华笙,腾出一只手把她推回车里。
“驾!”
“傅照君!你知不知道你力气很大啊!混蛋,以后不许推我!”华笙被他正好推到铺好的小榻上,起步时颠簸一下,气的她破口大喊。
“抱歉,你说的现在就要去的。下次不会了!”傅照君在近八天学会了道歉、谢谢。基本的交流可以应付。
“还敢有下次!傅照君!本小姐一世英名毁在你的手里!本想着你是一个可靠的人,结果你什么都不懂!如今还敢推本小姐,你以后还有什么不敢干的!”华笙却揪着这点不放。
“抱歉,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会推你。”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华笙脱口而出。
奸计快要得逞的华笙反问自己,警察是什么?
傅照君没有在意她说的新鲜词语,他本来就什么都不懂,道歉就够了,“对不起。我要怎么做?”
“咳”,华笙没有想明白,被他的问话拉回思绪,“当然是让你当牛做马伺候本小姐咯!”
“好,我这就把马换下来!”傅照君照做,准备学习当一匹马,现在就去替马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