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那是什么意思？
林枫有些困惑，他抬起脑袋问道。
“觉醒是什么？”
忽然，林枫的眼前一片漆黑，他迷离了远近，失去了方向感。
下意识地想要呕吐，但他的身体让他忍住了这种冲动。
四周没有回话，天上也没有声音，但林枫却能感受到周围的怒意。
“把那两个追查你的人，杀了。”
来自上天的声音带着威压，林枫感觉他的骨肉被震碎，又在瞬间恢复如初。
他被震慑了，身体不自觉地想要点头答应。
可是十年前的那一幕依旧历历在目，那个被她抽去灵根的孩子仿佛就在眼前。
“不行，我林枫从来不会滥杀无辜，也不会做有悖天理之事。”
他顶着来自天上的威压，咬着牙说道。
“我就是天理！”
天上的声音变得更加愤怒，过高的震频直接击碎了林枫的耳膜。
林枫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他的口鼻。
林枫的脑中还在充斥着天上而来的话语。
“那个小女孩难道就不无辜？”
“别再说这些逃避现实的话了，趁我还没有完全厌烦你的时候，赶紧去做。”
林枫伸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他颓然地看着伸展的五指。
鲜红的指头与十年前的场景又是何其地相似。
似曾相识的画面再度让他的脑海涌现出一幕幕过往的回忆。
“你看大街上，看看那些活生生的人。”天上的声音又开口说道。
林枫的耳朵忽然好了，眼睛也变得开阔起来，像是在天上俯瞰整个天南城。
城西已经被夷为平地，城东，城南，城北被两条横竖交汇的河流所分割。
所有人都失去了颜色，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站着，坐着，或是开口在说些什么。
他还看见玄剑宗的弟子们也在街上，还有人在御剑飞行，就那样突兀地停在空中。
“呼~”天上吹了口气。
转瞬间，从城东边上，一个小孩子的身体轰然炸开。
街道上的人群像是中了连锁反应，一个接着一个地死去。
就像大火蔓延到森林深处......
寸草不生。
整个天南城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转瞬化作灰烬。
“不！你到底在做什么！”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枫无力地嘶吼着，却只迎来它肆意的狂笑。
“你什么都做不了，林枫，哪怕你觉醒了又能如何？”
“你还是摆脱不了我。”
林枫已经不在意它在说什么，他忽然记起小狸。
他猛地转头，看向二人的房间，小狸所在的房间。
木门被轰成碎渣飞溅而出，炽热的火焰从屋内涌了出来，带着尸体的焦臭。
“混蛋....”
愤怒的话语尚未出口，火海便向着林枫冲了过来。
林枫的瞳孔猛地收缩，但火焰并没有将它吞噬，反而是再度停滞住了，就在他的面前。
转瞬间，时间开始倒退，一切都回归到了之前的模样。
路上的新人，酒馆前的弟子，还有屋内的小狸。
“是幻术么？”林枫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们还没有死，太好了。”
林枫心中正暗自庆幸，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
“是啊，真是太好了，他们现在还没有死。”
那声音让林枫起了鸡皮疙瘩，黑暗中再度传来暗语，“现在。”
闻言，林枫的身体因为愤怒不住颤抖着，“这算什么天道....”
但天上冰冷的声音却无情打断了他的话。
“将泥土做成怎样的器皿不是全凭陶匠的心意么？”
“一个泥土岂敢对陶匠说什么呢？”
“我是陶匠，你是泥土，你又怎么敢有怨言？”
林枫的身体在那一刻宕机了，嘴巴想要反驳却根本辩驳不了。
那不是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威压或是掌权者对奴婢的呵斥。
那是生命体对于非生命物质的绝对掌控。
对于它而言，世界上的这些修仙者都只是泥土般的存在。
反击？对抗？抵挡？都只是沙砾的自说自话罢了。
林枫再次感到自身的无能为力，再次发觉到作为人类的弱小脆弱。
“为什么我当初要接受它的帮助？”
短短数秒，林枫在脑海中产生了无数次的自我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