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宁提步往里走,惊讶地发现,这奴隶市场竟然比正街人还要多,道路两侧,跪着一排的壮汉,每个人前面都放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年龄、价格、身世等等。
有不少人驻足在他们面前,正口沫横飞地同卖家砍价还价。
林舒宁对此并不反感,毕竟这是时代的特征,只是身为现代人,从前在历史课上听老师叨叨的时候她光顾着瞌睡了,如今真的亲眼见到了,一时间心里是有些不好受。
她继续往里面走,边走边打量着周围的建筑,令她惊讶的是,这里不仅有茶楼武馆药房,甚至还有花楼和赌坊等地。
正街上有的,这里有,正街没有的,这里也有。
简直就像是一个更加热闹的翻版皇城大街。
“死丫头,当初我肯花五两银子的高价把你买回来,就是看上了你的姿色,如今有老爷看上你要买你进府里享福,你不愿意还敢跑!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这时,一道叫骂声吸引了林舒宁的注意。
林舒宁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个衣衫单薄,骨瘦如柴的少女被推倒在地,站在她身侧的男子毫不留情地抬脚踹向她,一脚接着一脚。
想必是为了避免留下伤口和淤青,他的脚专门踢向少女的腹部,脚劲之大,不过几下少女就口吐鲜血,惨白的脸上冷汗津津。
四周围了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这种会跑的贱骨头就要这样狠狠教训,否则永远不会长记性!”
“打!给我狠狠地打,五两银子我付了,打死了再多给你十两!”
人群中有人将碎银扔到男人的脚下,男人连忙蹲下身子将银子全都捡起来揣在怀里,讨好似地搓手道:“这位爷,您瞧好了,我这就打死这死丫头给您今日讨个好彩头!”
说罢,他面露凶狠,蓄好力抬脚欲踹,少女却猛地一把抱住男人的小腿,张口就咬了下去。
“啊!”
男人毫无防备,顿时疼得大叫,往少女身上又捶又打,可无论他怎么甩,少女都死死咬住他不松口。
人群中叫喊声更加兴奋了:“这娘们厉害啊,掌柜的,我看以后这群奴才就要骑到你头上了哈哈哈哈……”
听到嘲讽声,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妈的!”
他狠狠啐了一口,抽出腰间配着的匕首就要往少女颈部扎去。
林舒宁眉头皱起,连忙喝道:“住手!光天化日之下杀人,你不怕官府的人来抓你?”
此话一出,男人的手一顿,阴冷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林舒宁,与他一同看过来的,还有看热闹的那群人,每个人眼里都带着狐疑与嘲讽。
有人冷哼一声,见怪不怪地道:“又是第一次来的愣头青,还不知道奴隶市场这里的规矩,告诉你,这里不归官府管,这些人就是给贵人们取乐的,贵人付了钱,要死要活,那就是他们说的算。你要是看不下去,那就付更多的钱,否则你就哪凉快哪呆着去!”
林舒宁一怔,眸中暗潮涌动。
她本以为,这奴隶市场不过就是买卖奴籍的地方,没想到竟然如此残酷黑暗。
她抬眸,正好与那少女的目光四目相对,少女的一双黑眸如同水洗般的清亮,她微红的眼角微弯,眸中写满了绝望与哀求。
林舒宁心中隐隐一动。
刚才付过银两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讥讽地道:“付不起钱就给我滚,别耽误老子看好戏!”
“就是,看她的穿衣打扮也不像有钱人家的贵女,在这里装什么菩萨,我呸!”
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林舒宁淡淡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