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唐雨点点头,仔细观察着边城的神色,“难道叔叔误会了吗。”
边城一噎。
戚明洲眸色温柔下来,轻笑,“他是关心则乱,所以昨天晚上跟阿炀发生了点争执,估计也吓到你了,我替他向你赔不是。”
本以为解释清楚就算没事了。
服务员这时上了果汁,唐雨捧着果汁,语气轻轻的说,“既然是误会,那么该由当事人赔不是吧。”
她抬头,看向边城,“该道歉的是边叔叔。”
边城和戚明洲都稍稍怔了一下。
很快,戚明洲扬唇,“你说得也对。”
他看向边城,意思显然明了。
边城向来要面子,抵了下眉心,人生头一次跟个小姑娘赔不是。
可确实是他太冒失,吓到人家小姑娘是不对。
于是咳嗽两声,浑身的不自在,“昨晚上的确是我唐突了,那我给你赔个不是。”
唐雨纤长的睫毛轻轻一眨,“边叔叔更应该赔不是的是边炀。”她道,“您昨天冤枉他,甚至还动手。”
戚明洲惊讶的看边城,“姐夫,你居然还动手了?”
“我当时误会了,就一时急火攻心……”
边城话未说完,被唐雨轻声打断,“即便您是他的父亲,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三条,您昨天的行为算是侵犯他人的人身安全,您应该向边炀道歉。”
边城闻言似乎被气笑了,“我教育自己儿子还有错了?!”
哪怕刻意敛了气场,架不住天生的不威自怒。
尤其是此时,更是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唐雨握紧果汁的手指紧了下,又很快松开,“首先,边炀没有做错任何事,是您一意孤行专横蛮断,才没给我们解释的机会,这是错一,其次,您不了解事情的始末经过就出手打人,这是错二,最后,您即便知道自己做错了,还不跟他道歉,这是错三。”
她嗓音很轻很软,此刻眼神却坚定而无畏。
字字清晰,条理明确。
然后不卑不亢的看向边城,“所以,请您给他道歉。”
一时间,边城和戚明洲都愣住了。
眼前的小姑娘明明那么弱小纤细,甚至一阵风就能刮走,身上却仿佛带着一股软刺,细细长长的,看着不起眼,实际上扎人绝不含糊。
他们还真是低估了这小姑娘。
戚明洲眼里忽然多了丝欣赏,然后看边城笑,“姐夫,我觉得唐小姐说得很对啊,你真正该道歉的人是阿炀。”
“你少在这瞎起哄!”他不再收敛气场,语气似乎也比之前冷硬。
“哪有老子给小子道歉的道理!”
要是给那小子道歉,他非但不领情,尾巴还能翘天上去!
唐雨唇线渐渐抿直,又出了声,“边叔叔,我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就觉得您跟边炀说得不大一样,您是冲动了点,但出发点是为了边炀好,可是现在……”轻轻叹气,“好像真让边炀说对了。”
边炀一听这个,后槽牙磨得要咬人,“那臭小子在背地里编排我什么了!”
“他说您独断专行,固执己见,从来不听别人的建议。”唐雨,“当时我就反驳了,我说天底下大多数父亲的口是心非,是因为无法表达更深层次的关爱,才会略显笨拙,可是现在……”
余光瞧了眼边城,她鼓了鼓腮,垂头丧气的,“好像我打脸了,您的确是那一小部分。”
边城见过的人比她吃过的米还多,哪会听不出小姑娘这是故意的,给他下套呢。
可偏偏,他还真就没法儿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