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小的饭店餐馆,人走撤桌,每天大量的剩菜剩饭倒进泔水桶。
打包,成了虚荣羞耻的代名词。
嘴上说着饱食当忆恩公,实际浪费已刻在骨子里,行动上践行到各个方面。
只能说,都是一堆没过过苦日子的人。
常说爷爷辈的人节俭,一辈子都是省吃俭穿的习惯。
可任谁从这个随时饥不饱食的时代走来,都很难养成奢靡之风吧。
…
宴枭一头扎田里,徒手挖渠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了自家媳妇儿的声音。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他下意识的抬头,就看到小姑娘悄生生的站在地头田垄上。
一时顾不得清理满是泥巴的双手,快步走到地头。
“你怎么来了?这里到处都是湿滑的泥巴,摔着了怎么办?”
温卿禾:“我怕你饿嘛,特地来给你送饭的。”
宴枭欣喜又心疼,从家里过来,怎么都要半个小时的脚程。
他什么时候舍得让媳妇儿走这么多路。
低头扫过她脚下站的位置,再往后一点,就是上午赵乐乐打滑的地方。
这会也顾不得手上厚厚的泥巴,第一时间伸出胳膊,勾着小姑娘的软腰,把人提起带离那个位置。
等确定现在她站的位置不会有什么危险后,才松口气。
他方才拳头握紧,和小姑娘的白衬衫隔着一定的距离,衣服倒是没被他弄脏。
这会儿男人自上而下的打量着小姑娘,看到她裤腿上密密麻麻,直溅到膝盖的泥点子,浓密的眉头蹙起。
“乖宝,我一顿不吃饿不着,为了我这一口,你的裤子都被弄脏了。”
温卿禾没在意,拿出篮子里的铝制饭盒,
“不碍事的,我回去换掉就好了。我给你带了饭,你要赶紧趁热吃。”
宴枭找了个低洼的小水坑快速洗了个手。
看到温卿禾拿出来的干净帕子,他没接。
直接反手在自己的褂子上擦了擦。
“这手上的泥巴一时半会洗不干净,不用这帕子,会弄脏。”
说罢就接过饭盒打开。
沉甸甸的,里面是满满当当的土豆牛肉和米饭,他心底止不住的一阵暖流。
“辛苦我们乖宝了!”
夹了一块牛肉,第一口先喂进温卿禾的嘴里。
“卿卿中午吃了吗?”
猝不及防被塞了口肉的温卿禾,下意识的咀嚼吞咽,“唔~我吃过了。阿宴,你快吃。”
宴枭勾唇。
“好。”
他快速扒着饭,边吃边问道:
“卿卿中午吃的什么呀?”
温卿禾脱口而出:“香辣鸡腿…额,饭。我吃的香辣鸡腿饭。”
宴枭闻言咽下嘴里的米饭,低头看着神色有些躲闪的小姑娘,眸色微暗。
啧~
小骗子。
他又随意的问了些小姑娘上午都做了些什么。
温卿禾在一旁不设防的应答。
男人又夹了一块肉塞进小姑娘嘴里,等她吃完,才状似无意的道:
“香辣鸡腿汉堡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