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镇岳摸着布包,仔细打量眼前的人。
个头比他还高出一些,硬挺的鼻骨和浓而黑的眉毛,隐约可见熟悉的影子,深邃的眸子里是他们宴家人如出一辙的冷漠。
男人结实高大的身躯孔武有力,一看就是没少锻炼过。
他不敢想这么多年那个孩子在他们走后,到底吃了多少苦…
他手指颤抖着想触上那张脸,却被宴枭警惕的偏头躲过,冷淡的道:
“颜先生,东西你可以检查一下。没问题的话,就按照之前的价来。”
宴镇岳指尖蜷了回去,这定了定神:“抱歉,是我失态了。”
他垂下眼睑,捏紧布包的手是止不住的轻颤,强忍着心中想要相认的情绪,状似随意的问道:
“枭…肖同志长的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听你口音,不是本地的吧。”
宴枭注意到他的动作,忽略心底的异样,只淡淡的道:
“不是。”
“安市的?”
“嗯。”
宴镇岳忽而抬眸,目光灼灼:“那肖同志的父母可还…”
“颜先生,只谈交易。这是规矩。”
宴枭蹙着眉低声警告道。
面对这个男人,他虽不怵他,可却莫名的不想再待下去。
宴镇岳微顿,看出这孩子的不耐烦,遗憾的叹了口气。
“好,上了百年份的人参本就不多见,你这这株我出双倍买了。不知道可否留个联系方式,方便下次联系?”
宴枭沉声道:“就按之前的价格,说一千就一千。至于联系方式,如果您还有别的需要,可以去城郊找一个叫石山的。”
宴镇岳闻言诧异道:“肖同志,你那边不方便吗?我可以直接联…”
“不方便。”宴枭直接开口打断他。
男人只好作罢。
…
最后宴枭很有原则的只收了一千块钱。
那男人似乎看见他第一眼就有些激动,之后更是热情的要送他回去,却被宴枭拒绝了。
今天之前明明他们都是毫不相识的陌生人,可他的反应却像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
回想起那男人隐约熟悉的五官,宴枭不敢深想。
…
军区大院。
吉普车一路从大院门口驶进来。
“首长好!”
“首长好!”
男人隔着车窗朝窗外的哨兵点头。
随即车子在一处两层小楼前停下。
宴镇岳步履匆匆的拿着布包从车上下来,一来就直奔二楼主卧。
卧室里是他的妻子林英如,自从回来后已经辗转了几个院区,大大小小的手术也做了十几场。
从前英姿焕发的女营长,在这么多年的蹉跎下,如今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一米七五的身高还不足七十斤。
一切都源于回国前的最后一场战争。
不知道交战的时候对方投了什么病毒,烟雾最中心的人直接当场七窍流血而亡,他们即使是做了防护,也有不少人中了招。
那次之后,他们的许多战友都出现了发热,咳血的症状,虽然也有些体质过关的人都硬生生挺了过来。
可英如却因为替他挡了一枪,伤口接触到了毒雾,伤及了心肺导致器官衰竭。
从边境回来,不管是西医,还是坊间的名医都对英如的身体束手无策。
如今也只能用李老哥的方法精细的养着。
他忍住心底的悲切,把布包递给房间忙着照顾的女护工。
“把这个交给李哥。”
“好的,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