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
“符总,这些文件给您放到茶几上,临时有个会,您...”
秘书敏锐地察觉到符骁脸色不好,也怕说错话。
“好,我知道了。”
见符骁回应,秘书赶忙带上了门。
周泰推门进来,见符骁趴在桌子上弓着背,又望向桌子上的文件,快步走过去。
“这什么玩意儿?都先放一边儿去。”
周泰抱着几摞文件摇摇晃晃地往茶几旁走。
“你这是几年没来上班儿?那帮孙子可真会给你找事儿,害哥们儿都没地方喝茶了。”
周泰凑到符骁身旁,见他没动静,正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见符骁站起身。
“你先去会议室,我随后就来。”
“你怎么了?”
周泰见符骁脸色不好,一把拉住他。
吃完早饭在车上,符骁的胃就一直不舒服,他吃药忍着,一直拖着没管,手头里的工作却只增不减,硬是拖到了现在。
想到一会儿可能开两个小时的会,他怕自己坐不住,拿了药就准备去卫生间吐。
“胃药?我陪你去吧,就晾着那些天不应地不灵的老东西,能拿哥们儿怎么着?”
周泰拿过符骁的药,扶着他往卫生间走。
“没事,不用管我,你快去吧,我一会儿就来。”
符骁推开周泰,自己站好,张开手,示意他把药给自己。
“让他们等着...哎呀,我扶你到卫生间门口总行了吧。”
周泰没给,一直扶着符骁到了门口,才把药递给他。
“那我先去了啊,你要是半天没出来,我可就来找你了。”
“嗯,放心。”
周泰刚走,符骁就跪在马桶旁,明明只吃了几个馄饨,他却吐得直不起腰。
实在没得吐,又从胃里硬挤了咖啡液,混着胃酸胆汁,喉咙像是放了块儿烙铁,每吐一次就是灼烧般的疼。
手抠着马桶边沿,符骁颤抖着摁了冲水键,靠在地上,胃痉挛着。
好在这次没有血丝,也算是一点安慰,起码说明情况也没那么糟糕。
不敢耽搁太久,一是迟到太久,惹人不快,二是怕周泰说不开会就不开,真的找过来,那就麻烦了。
吃了药,符骁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对着镜子见自己眼圈泛红,大概是刚才吐得太激烈了,他靠在门口等着状态好一些再出去。
天不遂人愿,他没能走出卫生间。
手搭上门把手的一瞬,胃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符骁闷哼了一声,捂着腹部蹲下。
他拼命往下压着腹部,希望能缓解一下,又掏出药往手心倒,手抖着多倒了许多,洒在地上,药瓶就快见了底。
难怪刚才没有血丝...
符骁往嘴里塞着药,死死捂住嘴,怕吐在地上,跪着往马桶旁爬。
是血啊...
药混着血吐出来,还没来得及消化的药划过喉咙,无异于在烙铁上又洒了酒精,刺激得喉咙更疼,也让符骁应激得呕吐,但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好累...
吐的好像不仅仅是血,还有符骁的力气,他深深弓着背,一头砸在了马桶边。
满眼的鲜红,第一次,符骁离自己的血这么近,很腥...好像还是热的,就像刚搜刮出来不久。
血那么红,好像在说他失败了。
即便他想赢的意志是那么强烈,可是身体在用事实一遍遍告诉他,健康没有就是没有了,有些事不能强求,不能假装自己像正常人一样,超负荷的工作。
如果符骁硬要强求,强求来的只有恶果和苦涩。
事实太过鲜血淋漓,或许是上天于心不忍,符骁的眼前开始模糊,那一滩鲜血变得不再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