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口擦了一道血痕,隐隐能看出嘴唇的形状。
“不碍事。”
符骁扯了一抹笑容,除了苍白的话语,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池御,因为...他连自己都瞒不过去了。
“符骁...”
池御有在忍,他以为那些不安只是莫名其妙,可是符骁的血色尽失,体力不支,他都感受到了。
心痛的时候,就跟木材裂开一样,顺着纹路自上而下完全开裂。
“别哭...”
符骁的心猛地收紧,像被绑了一个橡皮筋又弹了一下,是鲜血淋漓的,直白的痛。
该怎么从池御的眼泪里脱身...
符骁手忙脚乱地擦着他的眼泪,但是池御的眼睛远比湖更让人难舍,决堤的泪水溢出,烫得符骁的手颤抖。
我应该相信有别的,其实都不可信,只有你实实在在,你是我的不幸和我的大幸,纯真而无穷无尽。
符骁用尽全力抱紧池御,即使那样他更累了。
“是不是很严重了...”
池御抱住符骁,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口,眼泪是烙铁,把胸口烫穿,烫得灵魂都在躲,它拒绝这样的刻骨铭心。
“别担心。”
符骁揉揉池御的头发,他实在没什么力气了,所以动作很轻,算不上揉,顶多就是拨了几下池御的发丝。
湖光是月亮脱落的锈。
符骁不敢看池御,于是他望着湖,湖水很静,静静地流淌,它就在那里。
不管是今天符骁和池御来湖边,还是以后池御来,河还是原来的河,只是因为和池御一起,碰巧遇上,所以格外深刻。
同样的,符骁认为自己只是池御生命片段中的一次离别,碰巧遇上,所以池御会难过,但那仅仅是因为离别本身,离别就是痛苦的。
“不是我也会是别人的,池御...离别是很正常的事。”
符骁抱着池御声音低低的,他知道这样或许很残忍,但他不愿意让池御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也许一个月,半年,一年,至少...他还能撑一段时间。
所以...不该这么残忍。
“不许说...我不想听...”
“好...不说了,别哭了好不好?”
符骁捧着池御的脸颊,抬手擦着他的眼泪,见他哭红的鼻尖,刮了一下。
“乖,别哭了。”
湖边很冷,路的尽头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路,两个人站在路边等了很久,才等到打的车。
符骁靠在车上累极,窗外的景物划过,越来越模糊,最后他被池御揽过,他想重新坐起来,但是没有力气。
靠在池御肩上的时候,符骁意识到,人是会被时间磨损的,也会被离别磨损。
今夜是潮湿的,被池御的眼泪淋湿,直到符骁抱着池御躺在床上,伸手一摸,又是一手眼泪。
“别担心,我能挺住的。”
符骁抬手揉揉池御的头发,他很累但是强打精神,打算先把池御哄睡着。
“不许说谎。”
池御一口咬在符骁的脖颈,他的动作很轻,只留下一个红痕,连齿印都不是很清晰。
世界上只是一些影影绰绰的温柔,人还是原来的人,河还是原来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