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怎么过来了?”陈文霖拿着高压水枪洗车,远远瞧见郑妙谊的奶奶佝偻着背走过来。
陈文霖比她小许多,叫声阿姐是应该的。
郑妙谊奶奶踩着地上的水渍,问道:“我想和你家陈少爷说两句。”
陈文霖面上波澜不惊,把水枪放好,说道:“您跟我进来,我去喊阿元。”
卧室里。
“郑阿嬷找我?”陈景元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随后放下游戏手柄。
“嗯,估计是你和她孙女的事。”
傻子都知道是他和妙妙的事情,他和郑阿嬷唯一的交集就是郑妙谊。
陈景元匆匆下楼。
陈文霖把老人家安置在待客的茶室,桌上倒了一杯茶香四溢的大红袍,郑妙谊奶奶却一口没喝,眼睛一直盯着墙上的山水画愣神。
“阿嬷您找我?”
听见声音,她那双浑浊的眼睛才从挂画上移开,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这墙上的画多少钱?”
陈景元挠挠头,“两百多。”
老人家自然不会以为是两百多块,陈家的财富作为村民自然清楚,她说:“就是我把全身的心肝脾肺肾都卖了也换不来这么多钱。”
她不会说普通话,说的是本地方言。
陈景元讪讪,这是什么意思。
他把杯子里冷了的茶倒掉,给添了一杯热的,面对郑妙谊最亲的亲人,他的心里惴惴不安。
老人家品不出茶的好坏,喝了一口便放下,她说:“上午我瞧见你和我家阿妙了。”
心中警铃大作,陈景元脑中立马回忆上午都干了什么,有没有不该干的,但从老太太来找他的行为中可以看出,自己一定没干什么好事。
等会儿她会不会从口袋里甩出一张支票,让自己离开她孙女。
不对,郑家没那么多钱,幸好……
陈景元的脑子在短时间内跳出无数个荒谬的想法。
最后一个想法是:是想让阿妙的长辈知道两人谈恋爱的事情,但也别这么突然啊,他毫无准备。
“你是在认真谈?”
陈景元点头,“我们特别认真,之后一起去北京上大学,然后……”
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奶奶严肃地敲了敲桌子,“你是认真和我家阿妙谈朋友吗?”
“嗯。”陈景元的眼睛直接和郑妙谊奶奶对视,“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一个人,不开玩笑,她在我心里和阿爸阿妈一样重要,您要是不信,我可以去庙里发誓。”
听到最后一句,郑妙谊奶奶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对于当地人来说,向神佛起誓是十分严肃的一件事,甚至比白纸黑字的合同来得更有说服力。
“抛开家室,你配不上我家阿妙。”
“是。”
“偏偏这世道家室最管用。”她仿佛感叹一般,随即站起身来,“你们小年轻的事情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没资格管,但你要是敢欺负我家阿妙,我这个死老太婆到了地狱也不会放过你。”
郑妙谊奶奶走了,陈景元坐了一会儿,纠结要不要告诉郑妙谊。
说了的话,她会不会生气啊……
“宝贝,我和你说件事。”陈景元睨着她的神情迟钝了一下。
郑妙谊在叠衣服,心里预感他没什么好事,放下手里的活,拿起手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刚刚你阿嬷来找我了……”
郑妙谊眉毛一竖,“奶奶怎么会知道我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