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空眉毛抖动了一下，抖落了雪花，似乎有所察觉，缓慢地朝高处望了过去。
白织的气息明显不一样了，发生了质的变化，但具体变化在何处，他却说不出来。
“你来了……”
说着，他眼眸没有波动地凝视着上空的妙影，好像在确认着什么。
“嗯，来杀你了，比预定的时间要早一些，你应该不会介意吧？”白织低声关切地问道。
“呵，那你还在等什么？评估我还能对你造成什么威胁吗？”赵成空冷声道。
抖落一身雪花，赵成空像个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人一眼，慢吞吞地，艰难地站起身，一丝丝白色气流运转起来。
白织一眼就看出，他已经没有几个月可活了。
虽然依靠“战争女神”的神性，可以保他不丢失血肉的生机，但实际情况却与观者别无二致。
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半神，传说生物，生命潜能终究是有限的。
而激发运用神灵的力量，强行跻身半神位阶，会大幅消耗生命潜能，即寿命；
被神灵夺走的寿命，是无法通过现代医疗技术挽回的。
所以一旦失去神性的支撑续命，他便是个将死之人，甚至不用白织亲自抹杀。
“我在好奇，以你目前的状态，你能否满足我的需求。”
白织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配合带着丝丝诱惑性感的声音，以及傲人的曲线与放肆的衣着，忍不住让人浮想联翩。
“你不对劲。”
赵成空眼神微动，从下方终于发现对方眸子里映着两轮绯色圆月，诡异、邪性而暗藏疯狂：
“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你应该很期待‘战争女神’会不会出手……”
“没错。”白织仿佛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状，若有似无地含笑道：
“如果祂已经放弃了你，那么我会很失望，杀你的过程，就会像我取那些光辉眷者性命一样，索然无味。”
倘若“战争女神”愿意降下神迹，那么今天将会是她在晋升半神位格之后，第一次与真神的存在交手。
“光辉……眷者……”赵成空喃喃道：
“他们，他们已经死了？”
“不然呢？”白织狐疑道：
“难道留着他们参加你的葬礼吗？”
“白织……”赵成空压低了声音，沉声道：
“你不愧是不折不扣的邪神，虽然表现得像一个人，但实则残忍邪恶，很难想象你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灾难。”
闻言，上方妖异身影忽然笑出了声：
“你误会了，灾难从来都不是平白无故找上门的，换言之，是你们主动找上了灾难，所以，你们没有向我抱怨的资格。”
“但某种程度上，你们这些神灵的眷者，确实有可怜之处，被祂们利用，却连生命都无法保障，甚至被洗脑至死到临头，甚至不知道造成这一切悲剧的，正是赐予你们的神灵。”
“真是可悲……”
“住口！”赵成空情绪忽然激动起来，脸色一变：
“你可以杀了我，但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会允许你亵渎女神，哪怕一个字！”
“等着吧，真神的怒火，迟早会降临到你身上，焚烧尽所有的蛛网，驱散黑暗和永夜……你会痛不欲生，求死不能，你的领地和眷属将被战争的洪流碾得粉碎！”
下一秒，
白织脸色倏然沉静，宛如无风的湖面，但浩瀚的灵力波动却是骤然散开。
“竟敢威胁我……区区蝼蚁的意见，你觉得我会在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