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宛秋听罢,看了月儿可怜兮兮的模样,还是忍住了,转身回院子里坐着。
“你可有听过外面胡家的事?”
“出去采买的时候听了一些。”
“那你讲与我听听。”
左右她坐在这里也无事,倒不如打听打听外面的事。
她可还记得沈行知说要两三日内处理完北城的事。
月儿低声说:“听说胡家明日要处斩了,远在皇城的那个胡老爷好像也被免了职,明日外头应当很热闹。”
胡家处斩,那就说明,案子确实已经定案了,胡家没有翻身的余地,也算是为莫老夫人报仇了。
那沈行知便只剩下玲珑阁的那些人没处理,他要审案,还要查线索,玲珑阁的人没那么容易松口,他要花费的时间怕是更多了.
只是这两日怕是没办法的。
她的身子也绝对不可能在两日能养好,要如何劝说他带她一同去宿城呢?
许宛秋还在琢磨着如何去宿城,府衙这边已经叫苦连天,莫说衙役捕快受不住,他们光看沈行知审人手段便不寒而栗。
平日里他还算有些人性,可这两日不知为何,他审人的手段极其让人胆战心惊,莫说里面那些还没审的犯人怕,就连捕快衙役看了都胆寒。
胆小的甚至不用等他用刑便已经自己招供了,沈行知出手,没有撬不开的嘴。
他们总算见识到了刑部“活阎罗”这个的称号了,他们甚至觉得不应该叫“活阎罗”,沈行知在那些犯人眼里,简直就是修罗恶鬼。
不过两日时间,玲珑阁的人已经审得差不多,沈行知的从大牢出来,低头看了一眼脚上玄色的长靴,沾上了黏腻的血污,他眉心微皱,让人取了新的靴子过来。
接过唐安递过来的绢帕,神色寡淡的将手里的血迹擦干,好似手上的并不是血,而是寻常的污渍般,擦完便将绢帕丢回去。
回到书房的,刘县令早早便在书房等着他了,他进门走了过去,身子越过刘县令的那一刻,刘县令明显的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之气。
顿时有些头皮发麻,这位沈大人强是强,就是实在太过于冷血无情了,周身都是冷冽的戾气,昨日他才听到捕快与他说了一通,这位沈大人手段狠辣,着实极少见。
“大人,宗卷皆已整理好,请过目。”
沈行知看了一眼他放在桌上的一叠叠宗卷,在里面挑了一份,递给他:“派人快马送至皇城。”
刘县令不敢有二话,连忙应声下去。
“唐安,皇城我师叔可有回信?”
“主子,还未有,但按理应该也快了。”
唐安说罢,有些担忧道:“主子,北城这边的事情两日内怕是难以……”
沈行知抬手示意他闭嘴,唐安便知趣的闭上。
“上次让你送到皇城二少爷的信,按照脚程,他应该明日能到北城,他来,我便可以走。”
那封信笺原本是让沈云晖到北城收拾后面的残局,他赶往宿城的,如今他来,正好他可以先带许宛秋去找师叔,宿城之事再缓一缓也无妨。
唐安才从书房出来,便见到黑衣卫脚步匆忙的过来:“唐管事,皇城来信了。”
正巧,主子才问,这信便来了。
*
许宛秋看着天色暗了下来,左顾右盼的终于把沈行知等来了,两人用着晚膳,许宛秋却有些心不在焉,她琢磨着,要怎么说服沈行知让她去宿城。
有些食不知味。
沈行知夹了她爱吃的菜放在她碗里,提醒道:“好好吃饭。”
低头看着碗里的菜,她咬了咬唇,正想开口,便听到沈行知淡淡的说道:“待明日云晖到了北城,你便收拾东西,随我一同去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