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杨采薇大大方方走在庭院,凌儿等丫鬟紧跟其后。丫鬟小厮们纷纷向她行礼,果然一路畅通来到大门口,眼看胜利在望,上官兰却从走廊另一侧闪身出来。
真不走运。
上官兰走到杨采薇面前,紧紧拉住杨采薇的手,关切凝望着她。
“芷儿,我看你气色好多了,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杨采薇挤出微笑:“我已痊愈,请……哥哥不必挂心。”
上官兰仍然不放心,上下打量杨采薇,那深情的模样让杨采薇直冒鸡皮疙瘩。
“芷儿,我找到你的时候你一身的伤,到底是何人所害?!”
杨采薇无言以对,搪塞道:“我……我想不起来了,一想这些事头就好疼。”
她装模作样地扶住头,做出弱柳扶风之态。上官兰果然不再追问,抚慰道:“那我们不想了,哥哥也不该多问,只是关心你而已。”
这时,一队仆人背着行李经过,把大包小包装进马车。
杨采薇心里警铃大作。
“这是在做什么?哥哥要离开吗?”
“当然是我们共同离开了。“上官兰温和一笑,“我思来想去,还是得尽快回京,找名医圣手为你调理身体。我已经让他们收拾得差不多了,我们今日就出发。”
这?回了京城还怎么跑?!
杨采薇连忙拒绝:“不,我不能走……”
上官兰语气笃定:“芷儿,禾阳是你的伤心之地,何必还留在这里。以前哥哥总是依着你,可这次,你就听我的好吗?你放心,我们路上慢些走,不会把你累到的。”
他这番话情真意切,搞得杨采薇干着急,又找不到理由拒绝。
大街上,上官家车队迤逦而行。
杨采薇坐在马车里,努力维持大小姐的仪态,心里紧急盘算着怎么逃离。
她暗暗观察着坐在对面的上官兰,他也抬起眼眸,两人四目相对,杨采薇尴尬开口:
“哥哥在禾阳陪了我一个月,定是耽误了不少事,实在是辛苦了。”
“银子什么时候都可以赚,妹妹却只有一个。”
杨采薇尴尬一笑,此话题终结。
到了街道热闹处,杨采薇观察了一下周边环境,看到一家酒楼,周围人来人往,她又心生一计,喊:“停车!”
上官兰问:“为何停车?”
杨采薇起身说:“我有点急事,很快就回来。”
“好,我陪你去。”
“我肚子不舒服……哥哥也要陪我去吗?”
上官兰一愣,光风霁月的脸上出现一丝尴尬,对凌儿说:“跟着小姐,好好伺候。”
马车缓缓停下,杨采薇迅速下车,在丫鬟们的陪同下进了那家酒楼。
*
进了酒楼,杨采薇偷偷摘下一只耳环。
她摸了摸耳垂,佯装焦急:“我的耳环呢?刚刚还在,你们帮我找一下。”
凌儿等人低头寻找,杨采薇趁其不备,火速找到后门,快步逃离。
凌儿一回头,已不见杨采薇踪影。
“小姐,小姐!”
杨采薇逃出酒楼,确认四下无人跟着,就匆匆去往义庄。
破旧院落,悄无声息。
走进大堂,只见一地狼藉,桌椅掀翻,看似发生过打斗,地上还有点点血迹。
“师父!”
她跑到后院房间,空荡荡的屋子里也被翻过,箱柜都开着,物品四散。
难道……师父也遇害了?
杨采薇泪花闪烁,不敢相信这一切。
她恍惚地走到街上,漫无目的地寻找。闹市街头,人群熙攘,几个大婶在那里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今天新任县令就到任了。”
“整个禾阳谁不知道啊,我还听说,新任县令就是未来的驸马爷呢……”
杨采薇听在耳中,但无心关注,匆匆而去。
城门口附近,百姓聚集,似乎都在等着瞧什么热闹。
忽然,人群爆发出一阵骚动。
“新县令来了!”
潘樾纵马而来,身后跟着阿泽,鲜衣怒马,风度翩翩,阳光之下,那张无死角的俊脸显得那样好看,只是玉簪之下,几缕白发格外惹眼。
有女子惊叹:“潘大人竟然染了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