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杉吼着,居高临下,举起冰锥,向杨采薇的天突穴扎去。
忽然一个人影飞身而来,单手抓住了冰锥!
顾杉一惊,松开了卡住杨采薇的手,杨采薇虚脱倒地,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好像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在县衙的公堂上,救下自己的身影……
*
酒楼里,青帝望见外面的火光,惊呼:“河边怎么起火了?”
顾雍皱眉,隐隐担心事情失控。
蔡升面不改色,说:“就算整个禾阳烧了,关我屁事?走了,今晚还有一场赌局。”
蔡升起身,带着人走了。
顾雍也站了起来:“我身体不适,先行告辞。”
说罢,也带人离去。
青帝在窗口目送他们匆匆的身影,扬起嘴角一笑。
侍女芸儿出来,说:“姐姐笑什么?”
“走得这么急,看来这出戏唱得并不如他意。这些男人成天以为自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却不知,狂妄只会蒙住他们的眼睛。”
酒楼门外,顾雍看见顾顺匆匆赶来,问:“外面什么情况?
“县衙的人正在满大街找上官芷,我们安排的人怕是已经露馅了。
顾雍面露失望。
“我本就不指望那个假货能瞒多久。老八那儿看来是失了手,倒是我小看了这个逆子。
“那接下来怎么办?”
“盯紧潘樾。另外,去把夫人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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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画舫上,杨采薇醒来,眼前是卓澜江关切的面孔。
“你醒啦?”
杨采薇看着眼前的卓澜江,却是一愣。
“是你?”
一旁拿着水的凌儿赶紧上前,说:“小姐,你可算醒了,都快给凌儿吓死了,今日要不是卓少主救下你,凌儿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你了……”
杨采薇看着卓澜江,又想起自己昏倒前朦胧见到的人影,感到疑惑。
“是你救的我?”
“是你自己命大,我到的时候,火势太猛烧断了一旁的灯柱,砸倒了顾杉,才赶得及救你。”
“灯柱砸倒的顾杉?”
卓澜江点头,杨采薇迟疑。
“那——潘大人呢?他在哪?”
杨采薇看去,凌儿噘嘴。
“看着犯人呢,我看啊他这个人真是一点心都没有,满脑子都是案子,我们家小姐出这么大事儿,他都不来关心一下!”
此时,河边传来一阵骚动,杨采薇扭头看去,心中不免失落。
河边,顾杉被两个衙役按住肩膀,匍匐在地,兀自挣扎不停。潘樾看见杨采薇,深深望了她一眼,低声问:“你没事吧?”
杨采薇摇了摇头,让他放心,走到顾杉面前。
顾杉抬起头,冷冷道:“可惜我没亲手杀了你!”
“难道不断杀人,是你想要过的生活吗?顾雍的掌控欲毁了你之前的人生,你好不容易逃出来,却又用杀人这样的桎梏,这何尝不是一种偏执?”
顾杉一怔,被杨采薇的话震动。
潘樾下令:“带她回去。”
衙役押着顾杉起来,卓澜江说:“顾雍那老小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我一起押送顾杉回去吧。”
说罢,又看了看杨采薇。
“你休息一会儿再回县衙,阿福,留下保护她。”
阿福称是,潘樾也对衙役说:“你们四个留下,其余人跟我走。”
*
灯火阑珊,街头一片狼藉。
阿泽和刘捕快等人押着顾杉,百姓们蜂拥围观,对顾杉指指点点。
“那不是买冰饮的三姑娘吗?她犯什么事了?”
“我听说她才是灯会案的真凶,重开灯会就是为了抓她……”
忽然,众人脚步停下。
只见顾雍背着双手,昂首向前走来。
顾杉望着他,全身不自控地颤抖起来。顾雍面无表情,与潘樾、卓澜江对峙。
“你们抓了我女儿,我来看看她,不犯法吧。”
人群骚动起来,议论纷纷:
“她怎么会是顾堂主的女儿?”
“顾堂主不是只有一个儿子,五年前已经死了吗?”
“还杀了那么多人,真是吓死人了……”
顾杉抬起头来,不卑不亢地说:“是,为了配做顾家的血脉,我就活该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每天被打得体无完肤,对于你来说,若是我不能活成你想要的模样,我就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顾雍满面怒容:“顾家没有你这样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