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站着没动。
她注意到了傅聿霄身上穿的西装。
那是她专门为了他们的订婚宴提前半年找知名设计师精心定制的。
也就是说,傅聿霄昨天便是穿着这身衣服和林鸢在一起的。
一阵恶心感漫上心头。
云浅以为她再见到傅聿霄时会歇斯底里的冲过去质问他,问他不想娶自己为什么不早说出来,问他为什么要在订婚宴上当着那么多亲朋好友的面抛弃自己羞辱自己。
可当傅聿霄真的站在她面前时,她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跟他说。
白色裙摆微微摇晃,少女往前迈了一步,身形转动。
傅聿霄仰头望着云浅,明明她人近在咫尺,可却又好像隔着一层迷雾,不管他怎么努力睁大眼都看不清楚她的样子。
见她走下来,傅聿霄本该有信心她是朝自己而来的,可云浅跟沈让已经领了结婚证的念头突兀的出现在脑海,让他心里直发慌。
云浅是喜欢他的,这一点傅聿霄一直坚信不疑,可这一刻他惶恐了。
“云浅。”
他出声喊她。
攥紧的手心冒出汗,傅聿霄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多紧张,“到我这里来。”
若是以前,他只管站在原地等云浅一路小跑过来牵他的手,而现在不知不觉间他已朝她的方向走了好几步。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眼眸微抬,手里的红酒杯因为少女原本偏向他的脚步顿住而停止摇晃。
客厅里的气氛诡异起来。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的云渡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瓜子嗑着。
云浅脚步一怔,垂眸看了眼左手拉着的小行李箱,再次抬腿时朝着傅聿霄走去。
傅聿霄松了口气。
他就知道云浅会跟沈让结婚不过是昨晚气急失了理智而已,只要他来找她,她就会跟自己走。
“看来沈大影帝的魅力不行啊。”
在云浅站到傅聿霄面前时,云渡贱兮兮的坐到沈让身边,边嗑瓜子边道,“九年前抢不过人家九年后结果还是一样,白月光的杀伤力就是这么大,你也别往心里去,准备准备领离婚证吧,好歹也算是做过一天夫妻。”
沈让侧过头,棱角分明的脸上罩了一层寒霜,冷锐的眸子寒刃一般从云渡身上幽幽刮过,他仰头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后背上的红肿抓痕隐隐有些发痒,他余光注意着云浅的动作,开口时声音沙哑:“滚远点,瓜子嗑多了口臭,熏死了。”
云渡笑嘻嘻的把瓜子皮往地上一扔,滚到单人沙发上找好最佳观景位置继续看戏。
云浅在距离傅聿霄一米的位置站住。
她把行李箱往他面前一推,嗓音没有起伏:“你回过家了吧,我把我之前送你的东西都收拾好拿了回来,你的东西也该还给你才对。”
傅聿霄嘴角的笑意僵住,眉头逐渐皱起:“什么意思?”
“两清。”
云浅说的干脆了断,“分手的意思。”
‘分手’这个两个字,她一直觉得不会发生在她跟傅聿霄之间,可当说出口时才发现是这么的轻而易举。
“我不同意。”
傅聿霄眉头深拧,“你要是为昨天的事生气完全没有必要,我都可以解释清楚。”
云浅静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