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告诉李秋美,如今洪玲把菜地都种上了。
每天种菜卖菜,钱进书在家里做饭,这日子倒也过得马马虎虎。
李秋美从大伯母家出来时,正好撞见洪玲挑着粪桶回来了。
洪玲并没有认出李秋美来,只是朝着大伯母打了声招呼就走过去了。
李秋美听见钱进书开门说话的声音,“洪玲,粪桶搁在地里就行了,没有人会偷这玩意。”
洪玲的声音,“等吃过晚饭,还得担两担粪水去浇菜呢。”
大门被关上的声音。
看来,两个人的变化都还蛮大的,钱进书不再颐指气使,洪玲也不再是唯唯诺诺的了。
“大伯母,你进去吧,不用送我了。”
大伯母拍了拍李秋美的手,“那好,秋美有时间来家里坐坐。”
出来到巷子口,李秋美就被坐在商店门口的马大嘴她们给拦住了。
她还以为马大嘴她们不在家呢,谁知道是换了个地方八卦了。
“秋美,你刚刚看见洪玲没有?”
李秋美点点头,“看见了。”
麻子婆把手里的瓜子分了一半给李秋美,“你说洪玲是不是被下了降头,就钱进书现在的样子,走出去人家都说是她爸呢。
这街道上的年轻小伙一抓一大把,她嫁谁不好,咋就偏偏认定了钱进书呢。”
黑婆子吐了一嘴瓜子皮,“你懂个屁,这钱进书是她第一个男人,她肯定是惦记一辈子的。”
李秋美噗嗤笑出声来,这黑婆子还真的敢说。
马大嘴踢了黑婆子一脚,“死老太,啥话都敢说。
我听说洪玲和钱进书还没有领结婚证呢,这搭伙过日子十有八九长不了。”
听马大嘴说话这个语气,合着还有隐情?
见大家都看着她,马大嘴也不嗑瓜子了,“秋美,我跟你说呀,钱进书喝酒上瘾了。
之前那么讲究脸面的一个人,如今为了能喝上一口酒,这西大街谁家有个大事小事的请客吃饭,他都厚着脸皮去蹭酒喝呢。
喝完了主家给他送回来,他一个人躺在屋里,谁家都害怕他出事了被讹上呐。
那段时间,西大街不管是谁家请客都是悄悄的,或者直接上饭店去,就怕钱进书又跟去呢。
后来,还是你大伯父说话了,以后谁家都不准要钱进书进屋喝酒。
否则出了事他是要追究到底的,这才消停了。
从那以后,钱进书就自己在家里喝,喝醉了坐在院子里又哭又骂的。
我寻思着,以钱进书现在的样子,洪玲肯回来就阿弥陀佛了。
这不想领结婚证的人呐,肯定是洪玲。
这没有结婚证,洪玲随时都可以拍屁股走人呢。”
正说着,王大姐背着个背篓从外面回来了。
“大姐,你去哪儿了?”
“秋美,我去红梅家呢。
你们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出来。”
王大姐背着背篓大踏步的回去了,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提着一袋花生出来了。
商店老板娘贴心的递过一张报纸给王大姐,在台阶上铺上报纸,王大姐坐在了李秋美身旁。
把花生分给大家,麻子婆把刚刚说的话头给王大姐概述了一遍。
王大姐叹了口气,“唉,要我说钱进书喝酒这个事情,真正担惊受怕的人还是你大伯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