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学生的背影消失在了拐角处,安迪犹豫了一下,还是举着魔杖,释放了一个盔甲护身,淡蓝色的盾牌拦在身前,他礼貌的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声。
不过门没锁,他很轻易地就推开了它。
里面也没有一盆水朝着安迪泼过来,很安静,这里的位置还不错,是朝阳的,有阳光从房间顶端的缺口里照进来,照射在灰尘飘散的空气上,形成了丁达尔效应。
不过这里到处都很破败,碎裂的石台,从中间破损一直蔓延到整面的镜子,约莫七八个台子,盖着厚厚的灰尘,边角也都是裂痕,地板湿漉漉的,下脚的时候能听到一声清晰的‘嗒’的声响,本来应该是干净的墙壁上有好几抹不一样的色彩。
这里确实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就连家养小精灵也没有对这里进行过打扫。
这里阴冷而又潮湿,那一束阳光完全没有作用,似乎它也是冰冷的。
“你好?桃金娘?”
他的声音在盥洗室里响起,还是无人回应。
安迪礼貌地站在门口进来几步的位置上,回身将门掩上,目光看向盥洗室最深处那几扇紧闭的隔间,清了清嗓子。
“很抱歉刚才在外面,我的学生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我知道你在里面,事实上,我有事想问你,可以请你出来吗?”
还是没有人,哦不,没有幽灵回答,不过安迪听到了几声水流迸溅的声响。
她还在这里,安迪笃定地想。
“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今年新来的麻瓜研究学教授,就住在这扇门出去左手边第三间屋子里,和你是邻居,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说完最后一句话,安迪合上了嘴,如果这样桃金娘还不出来的话,那他也没什么办法了。
也许是他确实很有诚意,也许是他一直站在门口没有任何动作的耐心,就在安迪以为桃金娘已经不在了,准备离开的时候,倒数第三间隔间的门里发出一声响亮的水声。
一个半透明的身影钻出了门,半边身子在里面,另外半边在外面。
“我知道你。”她说,“我见过你,安迪·珀西瓦尔。”
“你好,桃金娘。”安迪点了点头,对于她见过自己,知道自己的名字没有什么意外,兴许他路过某面墙壁的时候,那只幽灵就躲在里面偷看呢。
“很冒昧打扰你的...安宁。”
“你找我有什么事。”桃金娘整个身子从门里钻了出来,虚虚的漂浮在距离地面三四公分的位置。
尽管知道桃金娘死的时候仅仅只有十四岁,但安迪还是有些惊讶于她的年轻。
死亡将她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刻,学生装扮,两条麻瓜辫拢在胸前,其中一根辫子旁边别着一枚徽章,上面是展翅翱翔的老鹰,戴着一副圆框眼镜,款式极老了,镜片后的眼神恹恹的,似乎还有着别的情绪,脸上长着这个年纪女孩会有的青春痘。
原本她应该在城堡里快快乐乐的学习,在城堡外阳光下散步,苦恼该如何完成教授们布置的论文作业,在合适的年纪遇到一个喜欢的男生,甜蜜地谈一场恋爱。
但她就是在这个如幼花一样的年纪死了,几十年过去了,时光根本没有在幽灵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你为什么不说话,我知道了,你并不是找我有事,是想看我笑话的,对吗?”
“看一个,所有人都不喜欢,所有人都讨厌的,哭哭啼啼的桃金娘的笑话!就跟那些讨厌的一年级小鬼头一样。”
说着,两条断了线的珍珠从她眼镜后边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