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本来不打算和这个自以为是的蠢材计较,可他既然这么说,秦川就问了:“我记着连着五六年海远县的地税都出问题,问题还都出在这些盐厂上面,你是欺负我不看文件,还是觉着我就应该顺着你睁眼说瞎话?”
朱刚错愕道:“他们不是每年都按时缴纳了吗?”
“那可能是你家的数据,或者是你幻想中的数据。”秦川憎恶地道,“朱刚同志,你是一步步让我对你这个谎话精逐渐失望的,你总是想让别人跟着你的指挥棒走,你是谁?你要给谁当脑子?你的问题,我是要向市委汇报的,你这个县委书记根本就不合格,你不要在我面前再谎话连篇了,我对你几乎不可能再给任何支持,你自己看着办吧。”
朱刚瞠目结舌。
可是不对啊,他得到的数据是那几家盐厂纳税很积极,压根就没有不交税的记录。
而且,县委县政府多次表彰过的单位,那可是他亲自表彰的,白玉凡反对过,只要是白玉凡反对的事情,那怎么可能是错的?
“市政府怎么可能会有我们县的纳税数据呢。”朱刚心里疑惑。
他不在意秦川当中给他脸上难看。
当官的,尤其当县委书记的脸皮要是那么薄,那就不要当官了,回家卖红薯好了。
他急忙吃完饭叫自己的通讯员去叫来税务局的负责人,让他们老老实实说那几家盐厂这些年到底有没有按时纳税足额交税。
税务局的负责人就告诉他,那几家盐厂的效益一直都很差,按照每年报上来的数据和核查的数据根本就不够足额纳税的标准。
朱刚气得面红耳赤,那他还当众信誓旦旦地说这些企业纳税既及时又足额。
“我看过他们的纳税凭据,这也是假的不成?”朱刚慌忙问。
税务局长耻笑:“他们倒是有纳税记录,问题是,他们缴纳完了之后县政府又给他们返还了回去,这也算纳税?这几家私人盐厂有没有偷税漏税我可不知道,你们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三番五次打电话让我们一定要搞清楚,我们完全是按照规定核查的,人家的确不够纳税标准。”
朱刚这下完全明白了,那几家盐厂在这一次给他说因为海盐生产的硬件条件完全被毁掉,所以他们无法继续生产,于是才请求县委县政府着手帮助他们转型,这压根就是一个谎言。
按说事已至此,他应该知道及时纠正错误的必要性。
可中午休息的时候朱刚跟县委的几个当了多年肠胃的领导说起这件事,竟试图将错就错一错到底。
朱刚要求道:“现在既然问题基本上清楚了,怎么解决问题我看不要那么着急决定。这几家盐厂就算有天大的问题那也是我们随后要解决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帮助他们完成产业升级和产能转型。海东镇那个小盐厂我们要找个理由彻底关停,这关系到县里的几个盐厂几千人的前途和吃饭问题,海东镇完全可以做出牺牲嘛。”
有的常委就问他怎么跟秦川解释。
“事情解决了用不着给谁解释,我们县里要是连这点自主权都没有,我们也不要在这当这个领导了。你们下午让李韵留一下,要让她连夜把这件事办好,我们要抢在市委市政府插手之前,把这件事的性质确定下来。”朱刚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