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平生有些失望,往日若是不清楚曾宝叔图谋什么?
经过这次,他是知道了。
野史上,这次赌马,曾宝颐输掉了铁运的股份,为他成为民国第一败家子又添上一笔。
可现在呢,曾宝叔带阿渺入局,曾家的铁运股份不光没输,甚至得了水运的航道。
这人是在用阿渺替他曾家逆天改命。
“若是再有下次,我只怕不能心平气和同曾先生讲话了。”
卢平生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曾宝叔负手而立,望着跑马场陆陆续续散去的人群发呆。
“臭小子,谁允你喝酒的?”卢平生声音暴怒。
“卢大哥,我就尝一口,就想知道这个和宴会上的酒有什么区别!竟然要能卖这样贵。”
“卫渺!侬竟然在宴会上也偷喝过酒?今晚我必须告诉侬阿妈!”
“卢大哥,阿拉错啦!再也不敢了!可千万别告诉大肚婆,不然我要吃苦的!”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曾宝叔勾起的嘴角也淡了下去。
“把那人的手剁下来,找人送给陆师长。”
包厢的黑暗处传出“是”。
“带句话给他,我不似陆公子康健,命不长久。”
“九爷!”黑暗处的人犹豫了。
曾宝叔没有生气,反而轻笑出声,“你也觉得我一介商贾,威胁个手握军权的军阀,不自量力吧。”
“九爷,不值得!”声音从包厢吧台的后面一排酒柜暗处传出来的。
曾宝叔笑出了声音,声音带着一丝张狂,“什么值不值得,我乐意就是值得,我不乐意,就是不值得。”
黑暗中的人不再言语,却听见曾宝叔继续道:
“卢平生说得对,人命只有一条,谁比谁高贵呢?我死无人在意,但陆少杰死了,陆大帅就要断子绝孙了。。。”
卢平生的车子停在桂花里的弄堂口,卫渺扯他衣角,“卢大哥!”
卢平生早就气消了,只是少见小鬼头这模样,有心逗一逗她。
“不让我告状也行,你得答应我的条件。”
卫渺仰头看昏黄的路灯,眼珠子转动,“和钱财食物不相干的才行。”
卢平生气笑了,“往后和那个曾先生保持距离。”
卫渺想想今天晚上的事儿,聪明地没有问为什么。
曾先生其实只是带她来了,是她自己贪婪入局的,过程虽然惊险,但结局是好的。
卢大哥自己常说:富贵险中求。
她求到了,他却不高兴了,大人真是奇怪又复杂。
“你竟然犹豫?”卢平生提高音量,尾音带着威胁。
卫渺觉得卢平生此刻就像一个颠公,她可不能惹他,于是老实点头。
她眼中闪过狡黠,她不接触曾先生,但曾先生接触她,就不算违背承诺。
卢平生看她低头耷脑的,心中微软,“走吧,余下的话,去你家书房再讲。”
卫渺逃过一劫,欢欢喜喜地提着在路上买的汽水往家中走。
卫阿大坐在门口乘凉,小钱在她家门口,和卫萍几个玩闹。
“阿渺!”
租界弄堂路灯明亮密集,远远就能看清楚人。
卫阿大出声,卫玲几个听见,顿时不和小钱玩闹,疯跑向卫渺。
“大锅!”
卫萍腿短,但她声音大。
卫渺也没问这么晚了,还在外面胡闹,而是将手中还带着寒气的汽水递给卫然,笑眯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