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平生自然没有告诉卫渺,怀特是国际共产的同志。
他设计受伤这场局,看似全面,实际漏洞百出,但凡陆少杰的老爹公开场合否认一下,他就会引起怀疑,尤其是在暗中调查他的松井雪子和井上一昭。
至于证据,特务机构怀疑就是证据。
如今他重伤,麻生家族只怕在想着怎么蚕食他手中海运股份,不落井下石就已经不错了。
毕竟一个躺在床上的废物,是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
哪怕躺在床上是个假的,也会变成真的,麻生家族怎么能和反日分子有牵连呢。
怀特是最至关紧要的存在,也是不能再留在沪上的人。
他和怀特商量好了,等任务完成,他就去西北,给后方培训医护兵。
怀特同意得十分爽快,甚至跃跃欲试,唯一的要求就是需要按年支付他的费用。
价格对西北来说十分昂贵,但对于他的医术来说,很是合理,甚至廉价。
送走怀特后,卢平生只有一个隐患待除。
关于徐曼华他十分纠结,在他受伤前,也没收到金陵方面的回信,这让他十分被动。
卫渺看他沉思不语,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打着哈欠朝台阶走去。
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她还不停挥舞胳膊,好在有她最爱的金条支撑,实在太累她就两手轮换,倒也轻松一半。
就是换手的时候,对面又发来信号,她还得抽空记一记。
回来后看卢大哥译出电文,大概是在问,是换发报同志了嘛?
卫渺撇嘴,同志没换,同志的手换了!
如今任务完成,她只想吃一沓葱油饼,十大碗猪油小馄饨,然后再美美睡上一觉。
至于卢大哥说的后续乱七八糟工作,先放一放再说。
想着刚得的巨款,卫渺喜滋滋的刚从卢平生的房间出来,坐在客厅沙发,抬眼就看院门处杨秋实正在同外面人讲话。
片刻后杨秋实关上院门进来,瞧见睡意朦胧脑袋一点一点卫渺心疼又好笑。
“阿渺,门外来了一男一女,说是荣先生亲戚,过来收拾他的遗物。”
困意浓浓的卫渺听见荣先生,顿时醒神。
“荣先生家人?”
杨秋实点头,“说是收到电报,特意从老家来的。”
高桥荣一还有亲人?
是的井上公馆的人还是那天晚上拿走电台的人?
卫渺起身走出院门处,打开后,在门口看见一男一女。
两人都穿得干净体面,男的三十左右,容貌普通,表情肃穆,身侧的女子年纪偏大,约莫五十多,她眼圈泛红,仿佛十分伤心。
这两人无论神态表情,都十分符合一个失去亲人的状态。
可卫渺对情绪十分敏感,趋于表面的悲伤很难让人感同身受。
“您是房东?”中年男人语气惊讶,眼里却丝毫没有。
又一个演技烂的,卫渺在心中做了评价,“房东生病卧床,不过也可以处理相关事宜。”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没必要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