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石想起他在自己处长办公室里看见的满满一箱子大黄鱼,真觉自己往日孤陋寡闻。
卫渺看卢大哥拙劣演技,也十分无奈,这事不是他和自己商量办的吗?
还说如今双方合作抗日,全国各界都盯着,与其遮遮掩掩,等人放出来后被金陵盯上,不若大大方方直接给名单放人。
如果金陵敢耍阴招,那就是破坏抗日,如今谁敢破坏抗日,谁就是历史的罪人,要被全民唾骂,史书记载,遗臭万年的。。。
这个阳谋玩得十分好,听闻西北特意发电报表扬了他。
昨日一整天,卢大哥的嘴巴又裂后脑勺去,搞得崔阿婆几个妇女拉着风真真交代:卢先生身体还在康复,年轻人还是克制一下的。
风真真脸上假笑差点没有维持住。
王三石闻龙井茶香,晒着春日暖阳,就觉枝头叽喳的鸟叫也好听几分。
“还是卢兄会享受,过得叫日子。”他今日感慨良多。
卢平生无视小鬼头戏谑的眼神,而是关心问道:
“三石兄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王三石本不想说,但对上卢平生真诚的双眸,话匣一下打开。
“娘的,自过年开始,沪上是越来越乱了,不长眼的小毛贼,偷了我半副身家!”
卢平生顺他话头诧异道:
“三石兄,侬如今可是公共租界红人,还有贼敢偷高级督察的东西?”
王三石做什么的买卖勾当,卢平生自然晓得,就如同王三石晓得卢平生是个二狗子一样。
两人臭味相投,表面称兄道弟,遇到事情能够相互利用也算门路,但若真有什么事情,只怕双方能跑多远就跑多快。
“老子辛苦挣钱,大半都用来四处打点洋老爷,他们拿大头,我吃点残羹剩渣,结果存两年的辛苦钱,被贼骨头偷了个干干净净。”
听见王三石咬牙切齿的话,卫渺倒茶的手一抖,茶水就溢出在桌上。
“吓着小卫兄弟吧!”王三石替她打圆场。
卫渺脸上露出腼腆笑意,好奇道:
“王大哥,侬也没查出来?”
王三石拍了拍肥硕大腿,喘气道:
“查了,怎么没查,不知哪里来的贼,手法高明,竟毫无痕迹和破绽。”
屋里院外除了那个老鼠洞,他到现在也百思不得其解,什么人能在不破坏墙体的情况下,把砌在里面一整面墙的黄金给弄走?
卫渺听他讲完,心虽虚,但表情保持挺好,看见王三石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眼珠转动,不经意问道:
“王大哥,侬存放黄金的地方在什么位置?”
王三石还没有回答,卢平生就瞪卫渺一眼,然后对王三石赔笑说:
“三石兄,小孩子不懂事,别介意。”
王三石堆脸笑,半点不介意的开口道:
“卢兄见外了,阿拉和小卫兄弟是过命的交情,没什么不该问不能说的。”
说完后,他对着卫渺露出一个安抚笑容,继续开口道:
“在倭租界的河对面的平房区,本想玩个灯下黑,结果把自己玩进去了。”
听他自嘲后悔,卫渺心中颇有几分不自在,必须给王督察找个目标来缓解他满心满眼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