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大个子的喷嚏,我恐怕难以从梦中醒来,梦中我的情绪悲苦、愤怒、不甘,多种交织在一起,当然最大的是恐惧,
但是我却无法自我醒来,一直便在那如地狱般的场景下。
惊醒之后的我不住手摸脸颊,意识到自己清醒,不觉欣喜异常。不由用感谢的目光注视大个子。
“好冷啊,”大个子双手环抱打个冷颤,突然看到我的暧昧目光,不由一拳轰过来,吼道:“我再重复一万遍,爷取向正常!”
天亮之后的堂庭山显得一片荒凉寂静,山上的树木早已脱去了夏日的翠绿,只剩下光秃的枝干在寒风中摇曳。
背后山顶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雪,宛如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默默地守望着这片土地。
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像是一条沉睡的巨龙,静静地卧在大地上。
山间的小溪已经结冰,失去了往日的欢快流淌,只有偶尔传来的冰块碰撞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在这荒凉的山景中,没有了夏日的繁华与生机,却多了一份静谧与庄严。风在山间悄然盘旋,不留下一丝痕迹。
鸟儿也不见了踪影,似乎它们也感受到了这山中的寂静,不愿轻易打破这片宁静。
不过这俨然和冬季有关,若是来年春暖花开,这满山的树木逐渐枝繁叶茂,又是一片生机盎然,只是那时的景色我们不得见了。
我们是在一块开阔的谷地休息,面前是一座如铁塔般矗立的山峰,身后是一大片枝枝叉叉的树林,
林子后面又耸着一座山头,料想是前夜白猿想堵截我们的地方,那三头甚是辽阔,想是如果不用飞的真是过不来。
不过令我愕然的是之前我们经过的峡谷这时看却是从那山头处分开绕过再延伸过来,犹如那座山头将河流斩断,
也恰如峡谷如玉带环腰般将山头包括我们面前的山峰缠绕,一直延展到后面,宛如一个巨大的环将整个堂庭山笼罩其内。
怪不得江心月会让祝余沿着山峡跑,真的能绕到后山,只是这路途实在是不近啊!
“还看什么,你们上啊!”江心月见我和大个子东张西望着,忍不住催促道。
“上,上哪?”我闻言诧异道,见江心月手往上指,便知她是让我们登眼前这座笔直山峰。
我和大个子抬头仰望这座山峰,我不知道大个子是什么想法,我是相当的傻眼。
这座山峰很高,约莫百十丈不成问题,应是有些坡度,但不明显,山石嶙峋,树木丛生,却无一条登山的路径。
论得体力,我现在倒是充沛,但论得攀岩的能力,我实等于零。我试着询问大个子怎样,大个子咋舌。
“蜀道难,蜀道难,猿猱欲度愁攀岩,大体也不过如此吧。”他说。
我不由打趣说:“你还知道蜀道难啊?”
“听过几句,那年去四川有幸登过鸟道。不过即使那样的险地也得有个路吧。我现在可是一套登山设备都没有。”大个子犹豫的说。
我苦恼的对江心月说:“仙子你看,不是我们不想往上攀,而是这里没有道啊。”
江心月也是疑惑说:“以前这可是个矿山,有人上山采矿可专走此处,怎会无道?”
继而她一拍手说:“想到了,那也是几百年前的旧事了,现在那些木制阶梯恐怕早已腐朽坍塌了。
不过没事,阶梯虽毁,栈道还在,我送你们上去。”
说着江心月便笑呵呵的冲我和大个子伸出手来,我和大个子见了皆惊。
“仙子,姐姐,不要,还来……”我吓得手舞足蹈的不断退后,刚才那个经历已成梦魇,此刻还心悸的很,怎可再来?
“姐姐,说实话。”我慌忙中冷静说道,“其实我也恐高!”
“你也恐高啊,”江心月微笑的对我说道,她的手却早已提起我的前衣襟,另只手也抓着大个子,然后点头笑说,“那得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