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了糖姝的眼睛,她两眼弯弯笑得很开心,洛珩礼见她笑,也跟着笑。
“同时。”
汤老师的话继一个大喘气之后又继续开口:
“已经被京城大学预录取了。”
***
傍晚的凉风吹在脸上,糖姝穿着校服短裙和t恤,鞋子踩在落叶上发出簌簌的响声。
不止有她的。
“糖闹闹,我会陪着你的。”
洛珩礼终于停下来看着糖姝,那晚的夜色好美,糖姝抬头看他的时候,还看见了天光一隅的漫天繁星。
却仍然不及他璀璨。
糖姝不知道那个时候到底是怎样的心情,但是她的心确实因为他的那句话快了好几下。
最终她点点头,由着少年陪着她回了家,像从前任何一天一样。
又一个春节,今年还是和去年一样,一家人一起回苏城过年。
航班终于准时了一次,糖姝回到家刚好吃上了奶奶做的热气腾腾的饭菜。
奶奶身子近些时候越发不好了,却还是打着精神给他们做好吃的。
可能真的是年纪大了,饭后闲聊的时候,老人家总是喜欢回忆过去,看着现在也长成大姑娘的糖姝,感慨颇深,眼眶不自觉就湿润了。
糖姝是被奶奶带大的,自小跟她的感情很深,每次看到奶奶哭,她也跟着哭,这个春节两个人就经常抱着一起哭。
这样的结果就是糖之安每次看到两个人哭,跑过去安慰,最后把自己安慰哭了。
三个人就一起抱着哭。
于是身为男人的糖之栩和糖闻就担负起来哄这三个人的重担。
这任务不可谓不艰巨。
不过,糖姝还有其他人哄,每天晚上跟洛珩礼打视频几乎已经成为她的习惯。
她不说话,碰到不会做的题目就把摄像头对准那里,洛珩礼就会看,没有的时候,洛珩礼大多数时候都在看她,或者叫她“糖闹闹”“闹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洛珩礼开始教她说话。
“糖闹闹,你应一声好不好?”
“叫我一声呗,糖闹闹。”
“乖,叫洛——珩——礼。”
“……”
糖姝每次看他一副专心教小孩子说话的表情就想笑,玩归玩,她却也是真的很想说话了。
她也会在晚上自己一个人偷偷练习,张着嘴巴,试图发出单个音节。
但收效甚微,每次都只能是个带着气音的“嗯”或者“啊”,做到和平常人一样说话还是不行。
她的心病在那,自己走不出来,别人帮再多也都只是杯水车薪。
心底的伤不去愈合,又怎么可能谈痊愈呢?
回去的那一天,奶奶固执地送一家人去了航站楼。
站在外面,看着他们几人进去,老人家的眼睛马上就湿了,糖之安伸手将人抱在怀里:
“奶奶,闹闹她高考完了就回来看你了。”
老人家不说话,看着航站楼哭了好一会儿才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她这一生过得顺遂,嫁人生子,事事如愿,回想起来唯一对不住的,就只有自己的小孙女,她最是疼爱她,却在最重要的事情上帮不了她。
希望有一个人能帮她的闹闹解开心结,这样她才敢放心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