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芊芊晕厥了几十分钟,慢悠悠地睁开眼睛。入目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空气里有淡淡的消毒水气息。
“你醒了。”姜玉忙凑过去。
沈芊芊疲倦地揉眼睛:“小玉...我怎么了?”
她只隐约记得,不久前还在游乐园里,她心脏刺痛,眼前发黑天旋地转。再次睁眼,居然到了医院里。
姜玉说:“你忽然晕倒,这里是帝都医院。”
沈芊芊心脏还隐隐作痛,如一根根锋利的小针在刺着。她余光瞥到旁边那张病床,沈念念在哭,沈父沈母正在柔声安慰。
“她为何哭了?”沈芊芊问。
姜玉说:“沈念念心脏微痛,你爸妈正在安慰她。而你呢,心脏都快痛死了,半只脚迈进棺材里,你爸妈居然不知道过来安慰两句。”
隔壁床正在安慰沈念念的沈父沈母:...
沈父心里过意不去,面子又迟迟搁不下来,于是走过来质问沈芊芊:“你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身体不舒服,就不知道自己去医院治一治?”
沈芊芊还未回答,姜玉替她开口:“叔叔你别怪芊芊。沈念念生病了,您和阿姨会带她去医院。芊芊一个人生活,她生病了只能自己扛着,哎,我们学校的同学都以为芊芊是个孤儿呢。”
沈父沈母:...
姜玉笑盈盈道:“不过我能理解叔叔阿姨,毕竟亲生女儿哪有养女重要嘛。”
姜玉这张嘴,一向很毒很犀利。
阴阳怪气,话里带刺。以前她在农学院里,学校时常克扣农学院的资源,她直接跑到校领导办公室讨说法,一张嘴阴阳怪气、绵里藏针,骂得学校领导面红耳赤,只得把该分配的资源还给农学院。
姜玉深深明白一个道理,不能当隐忍的人,不能心甘情愿吃苦。
越是能吃苦,越是有吃不完的苦。
“我们之前也不知道芊芊的身体不好。”沈母尴尬地开口,“况且芊芊只是晕倒,并无大碍。念念的心脏病是顽疾,更严重。”
姜玉啧啧,“只是晕倒”,这个“只是”用得真妙。
叩叩——
病房门敲响,穿白大褂、戴金丝眼镜的宋华医生走进病房。他衣服整洁,手拿两份病历,身后跟着两名护士。
宋华开口:“我是帝都大学的宋华医生,你们是沈芊芊和沈念念的家属吗?”
沈父沈母忙点头:“是,我家念念心脏素来不好,经常犯病。”
似乎意识到此话不妥,沈父又补充了一句:“芊芊身体可还好?”
宋华微咳两声,将沈念念的病历翻开:“病患沈念念,有轻微的普通心肌炎,并不是什么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只需要按时服用药物,很快能治愈。”
沈父皱眉:“普通心肌炎...可为什么念念经常病发?这个病都困扰念念十多年了。”
宋华仿佛听到什么天方夜谭:“十多年?这怎么可能!连续病发十几年的心肌炎,你女儿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你女儿之前在哪家医院看的病?那医生绝对是个庸医,十几年都治不好一个心肌炎,该吊销他的医生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