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谌眼含希冀地看着朱琏,可朱琏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把赵谌紧紧地抱在怀里,抿着嘴唇,内心很是慌乱。
她下意识地看向武则天,后者微微一笑,只是招了招手,便有一个蒙面的死士端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走了上来。
盒子里,是一块染血的传国玉玺。
大宋赵家的传国玉玺!
朱琏深吸一口气,缓缓拿起传国玉玺。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她眼中的怯懦、柔弱一点点消失。
在这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
想要活下去,她就必须要紧紧抓住权力。
至高无上的权力。
稳了稳心神,朱琏目光扫过这些被俘虏的大宋皇族、达官显贵们,随后缓缓举起了赵谌的小手,一字一顿地说道:
“今夜,官家为完颜宗翰所害,不幸驾崩。”
“按照祖宗之法,由皇太子赵谌继承大统。”
话音未落,人群中立刻起了骚动。
当即就有一名官员跑了出来,痛骂道:“你放屁!你在撒谎!明明是你亲手杀害了官家!我亲眼看到的!”
“你才是大宋真正的乱臣贼子!”
朱琏冷漠地看着那个官员,脑海中那些模糊的记忆此刻一点一点变得清晰。
她记起来了,这个人名叫徐秉哲,是开封府尹。
靖康二年正月二十八日,北宋朝廷为了苟延残喘,竟丧心病狂地答应了金人的条件,用年轻的女人来抵债。
这其中,最令人发指的,便是徐秉哲。
为了取媚金人,徐秉哲竟然自置钗衫、冠插、鲜衣”,将“搜集”来的五千多名妇女盛装打扮送出京城,交给金军处置。
五千多人!
整整五千多人!
她们的平均年龄只有二十岁!
朱琏记得很清楚,仅仅二月七日当晚,就有三名女子因“不顺从”而被斩首示众,另有一人不堪侮辱,用箭头刺穿喉咙自杀;还有三名贡女拒不受辱,被金兵用铁竿捅伤,扔在营寨前,血流三日方才死去。
那血腥残忍的场景,那凄惨绝望的哀鸣,朱琏这辈子都不敢忘。
“你亲眼看见的?”
朱琏眉头紧锁,冷声问道。
徐秉哲昂首挺胸:“不光是我,还有王大人、李大人、刘大人等官员亲眼看见,是你这个毒妇,亲手杀害了官家。”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赵谌怔怔地看着朱琏,眼中闪过一抹惊恐之色,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一向温柔、淑良、柔弱的母后,竟然亲手杀害了自己的父皇!
那可是父皇啊!
母后,你怎么敢的?
这一刻,赵谌的内心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朱琏沉默了。
她又看了一眼武则天。这一回,武则天仍旧没有说话,只是递给了她一把雪亮的唐刀。
“岳飞?”
“草民在。”
“依大宋律法,诬陷皇后,该当何罪?”
“杀无赦。”
清朗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徐秉哲身躯一震,怒道:“妖后,你想做什么?”
“妖后?”
朱琏忽然笑了,快步上前,拔出唐刀,随后一刀捅进了徐秉哲的肚子里。
霎那间,鲜血飞溅,染红了朱琏身上的衣衫。
她缓缓抽出佩刀,甚至都不曾擦拭脸上的血迹,冷漠地扫视过身边的大宋群臣,淡淡道:“本宫再说一遍,是完颜宗翰谋害了先皇。”
“谁赞成?谁反对?”
这一次,众人噤若寒蝉,再也没有了反对的声音。
岳飞立刻跪地,朗声道:“草民拜见新皇,拜见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