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的声音越说越小，因为皇太极已经露出了想要杀人的眼神。
“往上数几代都没用，当年朱见深那个大胡子，差点儿把我们满人都灭种了。”
皇太极又咳嗽了两声，叹了一口气说：“打不过就得承认，人家祖宗就是比我们祖宗厉害。”
鳌拜一脸不服气地说：“是，奴才承认朱家的祖宗厉害，可朱家的子孙后代一代不如一代，这是事实吧。”
“当年汉人屠杀我们女真人，早晚有一天，我们要把汉人屠得干干净净。”
说到这里，鳌拜的脸上杀气腾腾，眼中更是散发着择人欲噬的凶光。
“杀光汉人？呵呵，你杀得光吗？”
皇太极猛地一拍鳌拜的脑门，鳌拜顿时打了一个激灵，目光也变得清澈起来。
“几千万汉人都没能在白山黑水间杀光我们女真人，就我们这几十万女真人，你还想杀光汉人？”
“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面对皇太极的责骂，鳌拜一句话都不敢说，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
“皇上，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等。”
“等？等什么？”
“等大明朝内部崩溃。”
“啊？”
鳌拜眨了眨眼睛，一脸懵逼。
他想不明白，如今朱家的老祖宗都已经显灵了，难道大明还能继续崩溃吗？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大明朝内部民怨沸腾，叛乱四起，早就失了人心，崩塌是迟早的事情。”
“这是大势所趋，非人力能抵挡。别说他一个明太祖，就算明太宗、明仁宗、明宣宗这些皇帝一起来，也阻止不了大厦将倾。”
“朱家这个招牌，已经臭了、烂透了。”
皇太极耐心地解释道：“从朱元璋大肆屠杀叛军和流民的情况来看，他肯定是想用最短的时间解决外患，然后腾出手来，整肃大明朝已经糜乱的内政。”
“那我们就偏不能让他如意。”
“只要我们像钉子一样死死地钉在辽东，那么大明朝就必须要在山海关一线维持至少十万大军。”
“而这十万大军，光是军饷和粮草，就足以拖垮整个大明王朝的财政。”
鳌拜挠了挠头，有些疑惑地问：“可是……崇祯的背后站着洪武、永乐两朝，他们可以资助崇祯朝啊。我们真的能够耗得过他们吗？”
“资助崇祯朝？”
皇太极一脸疑惑地看着鳌拜，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这个夯货，还真是傻得可爱。”
“纵观整个大明历史，历朝历代都很缺钱。即便是那所谓的永乐盛世，朝廷的国库也从来没有充盈过。”
“支援？他们支援个屁。”
“再说了，就算他们能源源不断地给崇祯朝送银子，可是这银子，你确保一定能发到老百姓的手中？发到前线将士手中？”
“六千万两银子，都不够他们朱家自己人吃的。”
“大明既然出了一个李自成，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就让朱元璋这位乞丐皇帝，去慢慢和天下数千万吃不饱饭的百姓们内耗吧。”
说着，皇太极直起了身子，严肃道：
“我说，你记。”
“喳。”
鳌拜立刻拿起纸笔。
“第一：命令前线八旗将士，全面收缩防线，只守不攻，加固防御。”
“第二：降低赋税，开放辽东土地，允许关内汉人前来开垦，来得越多越好。跟他们说，前三年免赋税。”
“第三：加紧生产、改良火器；同时向草原各部，征兵。”
“第四：借道蒙古，派人去给张献忠，送钱送粮，总而言之，让张献忠闹得越大越好。”